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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问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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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时萍的马车快马加鞭赶路,再次从长安回到洛阳郑家的时候,已是戌时。

石文?刚服过药,已经在赵妈妈的服侍下睡了过去。二妹郑时画正从里屋出来,和大姐郑时萍打了个照面。

郑时画明显愣了一下,无声地比了比口型,让她别进屋了,随即转身轻轻关上房门,便拉着大姐往院子里走,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差人通知一声,屋子都没给你收拾呢,阿弦呢?”

郑时萍只是回头朝主屋看了一眼,脚步却也不做停留,跟在二妹身后,开口问道:“想来就来了,母亲怎么样了?听说最近头疼症又犯了?”

夜已深,两人穿过廊道,走了段路才拐进郑时画的屋子。

郑时画端起屋中的茶壶,给两人倒了杯热茶,又吩咐人去准备点宵夜,完事儿才睨了姐姐一眼:“你是在家安插了眼线么?阿娘头疼症也是这两天的事儿,你人在长安,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我又不止你一个妹妹,入城时刚好碰到阿意,她告诉我的。”

郑时萍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的路,入城才碰到小妹郑时意,在她画坊歇了不到一刻便匆匆赶回家,这会儿到家坐下才觉疲惫,肩颈有些酸胀。

她抿了口热茶,追问道:“阿娘现今如何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积郁在心,难以排遣,这半年身体本来就差,加上如今春季雨水多,天气时暖时凉,她一时没注意保养,吹了风这才犯了头疾。”

郑时画捧着茶杯,眼神懒懒地盯着浮在杯里的几片零星茶叶:“你这半年多都回家四五趟了,把阿弦放在家里没关系么?都说了有事儿我会写信告诉你的,阿意也在家,左右母亲身边有我们,你不必这么奔波,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阿弦也才7岁。”

“我心里有数,没把阿弦安排妥当我也不会冲动跑来”,郑时萍说道,“不回来看看,我心里总是不安定的,再说,我怎么着也是要回来一起等消息的,你不必操心我。”

一句“等消息”,揭开了两人自见面起刻意藏起的情绪。

是啊,等消息!

等那一个愈发渺茫的消息。

这么久过去,无论是县令还是府衙,都在暗示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几个月,官府连偃师的河都捞过了,就差将整个洛州的地给翻过来搜寻,愣是没半点踪迹,城门至今仍严加盘查,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官府颓丧的话是不能让母亲听去的,明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结果越发难测,尽管他们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可从理智上而言,有些心里准备也许不得不做了,可心里还是很痛很痛。

郑时画起身,倚在窗户前,任由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发丝胡乱吹散在脸上,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底那片压抑。

一想起那个孩子,心就像被利刃剜去了一大块。

郑时画背对着郑时萍,神情凄哀,微微张唇:“姐,还有1个半月,就是阿乐的生辰了,没想到我这没心没肺的人,竟还记得,呵。”

郑时萍身体一僵,这才想起马上就要夏至了,她抿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轻笑道:“是啊,夏至一过,阿乐就满6岁了。阿弦去年还囔囔着要过来和阿乐庆生呢,两人约好要一起去荷池划船,挖莲藕来着。”

郑时画闻言噗嗤一笑,眼睛却莫名湿了:“这两个小傻瓜,夏种秋收,夏至时分,莲藕怕是都没成熟呢,哪有藕可以挖。”

郑时萍也笑了笑,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妹妹身侧,伸手揽住她的肩,忽觉她比前几个月又瘦削了些,日夜在家照顾母亲也是为难她了。

郑时萍缓缓道:“半年了吧,阿乐走丢已半年有余。”

“嗯,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有没有饿着”,郑时画说着说着还是哽咽了。

“你啊,可千万别在阿娘面前哭,知道么”,郑时萍拍了拍妹妹的头。

郑时画嗯了一声,低头默不作声地抹去泪水。

郑时萍沉默半晌,心里却想着另一茬事情。

这件事,因为不清不楚难以解释,所以母亲不能讲,郑权不能讲,但思路开阔的二妹却可以。

思及此,她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子,正色道:“时画,你还记得阿乐出生时,我在大慈恩寺为她算的卦么?”

郑时画抹了抹泪,偏过头,疑惑的看向大姐:“有点印象,不过有些模糊了,怎么了?”

“那个卦象说阿乐命里多劫,却有贵人相助,总能逢凶化吉。她出生便与生母无缘,也不在生父身边长大。亦说6岁、15-18岁期间会有2次大劫,你看,现在是不是有些应了?当时又说,满6岁后要让家人带阿乐离开洛州,洛州于她而言,非灾即难”,郑时萍回忆着,娓娓说道。

“时画,阿乐虚岁已6岁,大劫已应验,如果卦真的灵,阿乐便还活着,她还有15岁18岁的年华,只要我们不放弃,阿乐一定能逢凶化吉,一定能找到。”

“满6岁,离开洛阳?”,郑时画一脸茫然,却也笑得惨淡,“可如今我们连阿乐在哪儿都不知道。”

“阿乐如今定不在洛阳,在不在洛州也未可知,但阿乐或许还安全,这个时候,我宁愿信她的命格,信神明会指引我们找到她。”

郑时萍神色坚定,顾左右而言他继续说道:“阿乐这么古灵精怪,一定会回来找我们,找她祖母的,别忘了,卦里说过,阿乐和祖母感情深厚,甚过我们姐妹三人,祖孙缘分牵绊极深。阿乐舍不得祖母的!”

“阿姐,你…是有别的话么?你想说什么?你为何觉得阿乐已不在洛州?”

郑时画敏锐的捕捉到了话头里的一丝不寻常。有那么一瞬间,一股奇怪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可她不确定。

郑时萍知道二妹要问什么,亦感恩她的机敏,让她心里的话说出口时不至于太艰难,只坦言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几个月,你姐夫一直在尝试用非…非正道的形式来搜寻阿乐的下落,具体怎么做我不晓得。我来之前,你姐夫只告诉我,他寻得江湖上一名有声望的道士出手相帮,这个老道士卦出阿乐或在汴州,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她,再晚,怕是……怕是……”

郑时画嘴巴张了又合,大姐的话虽简短,但信息量却是空前巨大的:“阿姐,你…”

“阿画,我要帮阿乐找到这个贵人!无论道士所言是真是假,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们都要去试,不是么?但目前绝对不能告诉母亲,也不要告诉郑权,免得到时希望落空,对他们打击太大,你明白么?”,郑时萍无比认真的看着郑时画。

郑时画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厘清完大姐话里话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无缘无故,阿姐是不会笃信阿乐或在汴州的。

她时常在外游历,行医救人,接触的人事物本就宽泛,江湖上的各种玄幻离奇手段,道术,妖法,摄魂……她多有耳闻,倒也不觉得稀奇,刚阿姐说到“道士”的时候,她心里已是咯噔一下,只怕“阿乐或在汴州”的消息不止卜卦这么简单。

以她对阿姐的了解,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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