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天涯沦落人(2 / 2)
姚晟匆匆奔来向她请安,说是苻洵的书房进了盗匪,至今不知丢了何物、也未搜到盗匪隐匿之处。
她一向不大关注苻洵的政务,却也知晓利害,任由姚晟带二十多人将她送回主屋。
推门而入的刹那,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脚步一滞,不动声色转身,呼唤絮儿和柳儿去厨房要热水,然后慢慢关上卧房门。
姚晟不便守着女眷沐浴,等了片刻并无异样,便率兵离开。
“出来。”她推开隔间门,掀起低垂的帘幕,映入眼帘的是满地血滴,司徒空和谢恬半跪着,死死攥住浴桶边缘,支撑自己不轰然倒地。
司徒空中了三刀,两刀在后背、一刀在胸膛,全是较浅的划伤。谢恬的境况却很糟糕,双腿各有一道划伤,腹腔还被捅了一刀,已失血到嘴唇发白。伤口被撕下的外袍草草包扎,奔涌的血浸透包裹布,一颗颗渗出来滴到地上。
她从衣柜取出干净的中衣丢给他们,瞥见那些极深的刀伤,思忖片刻,抓起桌上的薄胎瓷瓶狠狠砸下,然后褪下外袍撸起袖子,脚底一滑、侧身倒在碎瓷片上。
絮儿和柳儿带着粗使丫头抬热水走进院门,听到声响忙不迭跑过来,只见锦瑟咬着牙从碎瓷片堆里爬起,半边身子被划得全是伤口,最深的一道在左边胳膊,正汩汩冒血。
“药和棉布留下,人都出去。”锦瑟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伤药和棉布,向她们挥了挥手。
这样的事并不少见,苻洵以往受伤,要么是让锦瑟、要么是让郎琊包扎,实在无人就自己动手,从不愿假手她们。絮儿和柳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齐步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四角的落地琉璃宫灯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司徒空正给谢恬清理伤口,谢恬躺在浴桶中,神智已不大清晰,气若游丝道:“我没猜错……你就是她,对不对?”
锦瑟走近他们,伸出手:“把东西还回来。”
司徒空默不作声,一点点替谢恬清理好伤口。
谢恬突然睁大双眼,直勾勾盯着她:“金州那事对不起,我们从没有想过利用你,从来没有!”
锦瑟没接茬,直直伸出手去、顽固地等待着。
司徒空替谢恬上药、层层裹好伤口,血终于止住了,他眼中满是怒意,压低声音道:“洛川别苑守卫森严,我们此次一无所获。”
然后,他背着谢恬站起来,一手扶住背上的谢恬,一手抽出刀、架在锦瑟脖子上:“叨扰夫人许久,借夫人脖子一用。”
“你们就这样对救命恩人的?”锦瑟简直被气笑,挑了挑眉漫声道,“挟持我?出得了洛川别苑,出不了灵昌。就算侥幸逃出灵昌,你们也逃不回南翊。即使回去了……”
她唇角微弯,凉凉补充说:“你们在南翊也颇受排挤吧,否则怎会被逼到独闯洛川别苑?”
“你待如何?”司徒空冷笑,眸中精光骤然冷厉,“可是失心疯了,想替苻洵游说我们!”
谢恬仍竭力睁着双眼、含泪与她对视,锦瑟抬眸瞥了一眼,眉眼忽然漾起笑意:“你既叫我一声阿姊,听我一句劝,别再为任何人卖命了……自由地活着。”
司徒空急遽睁大双目,逼近她恶狠狠地问:“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劳驾相告”,她慢条斯理灭了烛火,走到屏风后,开始包扎伤口,“谢恬伤得很重,你们哪儿都去不了,先在这歇息。”
腊月十一黄昏,她刮去司徒空的虬髯,再拿出胭脂水粉替他们描画,画笔握在手中竟有如神助,寥寥数笔将他们画成另外两张面孔。
再让他们换上粗布褐衣、趁府兵交班时,支开絮儿和柳儿,司徒空抱着两个酒坛、谢恬端着一筐黑枣、金桔、枸杞子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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