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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至高至明日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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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幼时,景和宫庭院的梨花纷飞,芳华盛龄的冯?就那样一夜夜守着偌大空殿,孤独地替昭王教养庶长子,生养元?元晴兄妹。那位永远温婉平静的贵妇,是否也曾听着浮玉宫传来的笑声黯然神伤?

聪慧早熟、从未有过童年的元?,是否也曾期待过父亲好好陪伴他一会儿,关怀他衣食喜好,陪他放风筝、看他舞剑、听他学琴?

元?苦笑:“你不懂,有些时候,世事难两全。”

元?坚决道:“若我无法一视同仁照拂周全,便学高祖太祖,终其一生只册王后,空置六宫。”

元?满眼唏嘘:“你还是太年轻……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哪个国君有不纳妃嫔的自由,即使有,从别处付出的代价一定更大。”

元?沉默了,抬眸看向窗外。

元?声音柔和了些,眼中有泪光闪动:“阿?,先王是很挂念你,那晚除了说那些陈年旧事,还给我了一块玉牌,让我寻个机会给你,说是你周岁便备下的……”

“他求我以后多帮你,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却拉着我求我,他说‘阿?还小,大哥求你帮帮这孩子,他太苦了,爹爹对不住他’。”

“他来的那天是八月十七,八月十九早起?阳就戒严了,直到八月二十一卯正,景阳钟才被敲响,三万下,大丧。”

“以王嫂的智谋,先王如有不虞,她肯定给你传过信,甚至给元?也传过,只是消息没传出去。”

“所以,阿?是从何处提前得知了消息,才能那么及时在灵前挡下元??”

大王子元?,昭王镇守宣庆的外室子,生母不明,一直养在宣氏门下。征和元年,冯?劝说先王,将已十一岁的元?从朔宁府接入宫中,待之如亲生。

元?成年成婚之后,领了宣庆府边户总都督之职,去翊国东北苦寒之地,与宣氏共同守护大翊与北宛之间那条长达一千七百里的边境线。

若以派系划分,元?既是太后党,又与宣氏亲厚。夺位素来以密成,元?不可能给元?这个羽翼丰满的长子透一丝风。

除非宣氏提早就知有此变故。

至于宣氏为何提早知情,元?为何还能率亲兵入王都,并不难揣测。

元?起事定是勾连了宣氏,宣氏却阳奉阴违、生了异心:同样是王子,为何不能是我宣氏手中的长子继承大统,宣氏还能鸡犬升天。

于是前思后想,替元?谋划出一个剑履上殿的机会。

元?率亲兵入了灵前,却反身拔剑、挡在了冯?身前。他不贪妄、不奢求,只是坚决挡在那,将血肉之躯当作嫡母的防护之盾。

“大哥啊大哥……”元?吃吃笑起来,烛火跃动中能看到他眼中有泪光闪烁,“父王,父亲,爹爹……”

记忆里那高大健硕的青年男子,总是一身黑衣或是身披铁甲,带他去骑马打猎放风筝,总是从北疆捎回漂亮的狐裘、百年山参、上好东珠……恨不能将所有好东西都送回?阳、每两三月就写信问安他们的大哥。

匀净的羊脂玉牌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晕,元?紧紧握住,伏在书案上痴痴看着,泪如雨下。

那块迟到了十八年的周岁礼上,刻着昭王元珙的亲笔的四行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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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早已离去,阿七默默站在书案前忙活。收拾散落的书简、纸张,分门别类叠好,放回书架上,又将书架上位置乱了的书册摆回原位。打来清水、洗干净笔尖和砚池里的墨,再从水中拧起丝帕,一丝不苟擦拭着书案、书架上的灰尘。

元?十分爱整洁,衣食住行纤尘不染,所有物品都要恰到好处摆放在正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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