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生辰(1 / 2)
视线受阻,其余五感渐渐变得敏锐起来。她又像上次那般,被那截微凉的手腕定住,片刻才缓和过来。
萧子新在旁引导着她,声音清洌柔和,她便不疾不徐,慢慢往前走。走到一处光亮地界,只听帘子响起来,便知道是来到垂帘门,她躬身往前走,没有走两步,又踢到了一块木头。
她大喝一声,整个身子不由前倾往下,她看不见,便死死抓住眼前能抓着的事物,便紧紧握住他手腕,撞了个满怀。
额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只听得一阵咚咚咚如击小鼓,一时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她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她欲撑着他胸膛站直,倏忽之间,他转动手腕,一把握住了她,手心滚烫,骨节有力。
长鸢心头一顿,只觉得那小鼓敲打得更厉害了些,便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心跳。
萧子新声音近在咫尺:“小心门槛。”
她稍显错愕,点点头,又尴尬地咳了咳,轻挽裙裾,迈过门槛出去。
出了门,只觉得阳光洒落身上,有几分温暖,新雪未融,她每一步走踩到雪上,发出陷落雪地的声音。
脑海里无端窜入一个画面,便是那日两人在雪山的景象,她与萧子新坐在马车上,马儿一路狂奔,颠簸不已,萧子新把缰绳一挽,递到她手里,教她御马。
又忽然窜出一个画面,那日在醴泉坊,她落入水中之后,正当弥留之际,忽然见一人如鱼朝她游了过来,那时候她看不清他的脸,现在脑海里画面一回转,却清晰地能看到他的脸。
还有,在萧鹿山看到的鹿面面具,在苏妃庙山下遇见的蒙面郎君,那都是他。
她心中又酸又痒,脚步虚浮,不知不觉,竟已经走了一射之地。
远处隐隐有声音传来,如筝锦瑟,又有几声杂七杂八的其他横笛、琵琶、鼓乐等声音,各奏各的,像是在练习。
萧子新引她逶迤往声音的方向行去,走到近处,却又没声音了。
苏长鸢纳罕着:“奇怪,刚刚还听见了声音。”
萧子新笑着道:“你听见了什么。”
她原地立住脚:“倒像是琴弦之音,你难道请了乐师来府里表演?”
他没否认,只说:“你自己看看呢。”
她松开他的手,勾开眼前障目红绫,阳光刺入眼,她半眯着适应了会儿,才见正前方临水的一处珠翠榭上,如荷花亭亭立在其中,其一人捻横笛,一人持手鼓,一人反抱琵琶,还有一人端正站在一架古筝旁,四女皆穿红戴绿,气质温婉,笑意盈脸,隔着小池塘朝她们望来。
“是我猜中了。”
长鸢笑起来,转而看向他,见他目光也早落在她身上,她便收敛着眉:“难得你有心。”
脸儿一阵灼烧,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今日也是他的生日,他倒是光顾着给她惊喜了。
萧子新远远地朝远处抬了抬手,这下筝骨声声,笛声阵阵,琵琶与鼓声相融,奏起乐来。
须臾一行衣着锦缎的人从小池塘右侧穿花度柳而来,原来是外祖母,外祖父,舅母,与表兄并十来个小厮丫鬟婆子逶迤赶来,边说边笑,很快到了眼前。
舅母最是来事的,手里掐着一截杜鹃红手绢轻轻晃动,笑着搭在苏长鸢肩上,笑道:“我远远看着就说是谁呢,哪一家的公子和小姐这般般配,走进来看,原来是我的亲亲外甥女和外甥女婿。”
说罢,引得一众人都朝她们看过来,各自私语,说的都是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话。
她不住脸儿羞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眼眸婉转间,又不经意撞上萧子新,他倒是面色不改,从容不迫,朝着他们施礼,请他们赶紧入座。
舅母又嗨了一声:“瞧瞧瞧瞧,还得是子新,自己都是大寿星,竟招呼着我们入座,你们两个快坐,今儿是你们的喜事。”
说罢,蒋氏又将众人引到临小池塘南面的观赏画舫上去,这画舫里早已摆桌设宴,就等着她们一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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