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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心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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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说了一阵,方才找源头在一个人头上,那便是江州刺史冯玉业。

自打冯玉业上任以来,便推行退耕种桑制,私下里与各州官员结党营私,贪污腐败。陈逢玉纵然知道他的恶行,却也奈他不可,一则因为他官阶低微,不可越级上报,二则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唯恐打草惊蛇。三则天高皇帝远,皇帝哪能管辖这么远的事。

所以他便处处忍让。

谁知越是忍让,便愈发退到了角落,现如今他是四面拥堵,找不到一个喘息的出处了。

说起来,陈逢玉便是叹息不已:“仔细算起来,他与我二人也是同窗,他曾落魄之际,无钱进城赶考,路费都是我求着父亲替他筹的,我还记得,替他筹了几匹鲜亮锦缎,四十两银子,外送了他一些笔墨纸砚。他亦有一身的才华,很快高中,又有我父亲的举荐,做了临县的县令,没过几年,一路平步青云,原以为他与我能成为刎颈之交,结果不承想……哎。”

长鸢听闻也叹息道:“世上竟有这般恩将仇报之人,不过,舅舅不必为此自责,你行你的善,他造他的孽,善恶到头,老天自会出手治他。”

这番闲话一直到申时一刻,眼见着天色将晚,长鸢与萧子新并未多做停留,便起身告了辞,待明日继续商谈。

两人一路乘船回府,惧不敢将今日的事告诉外祖父母,唯恐她们担忧,亦怕外祖父知道以后,会拦着她们叫不要插手,到时候又难免生出口舌之辩。

只说与萧子新出门游玩了一日,将府里人瞒过去。等到事情解决以后,再给她们提起也不迟。

入夜,已到熄灯时分。

苏长鸢躺在床上,难免如同翻掌。

眼下已经想出好几个点子,一面又想着如何推行,一面又想到冯玉业落马后各种情形,兴奋不已。

她直勾勾盯着头上半丈高的床帐,眼睛一眨一眨。

忽然面前一黑,一块温热的物体罩住她的视线,耳边响起睡意朦胧的声音来,近在咫尺,熨贴耳垂一般:“还不睡。”

她立即屏住呼吸,伸手想要拂开眼前障碍物,谁知往上一摸,便摸到了他温热的手掌,她下意识弹开了手,重新缩进被窝里去,低声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萧子新本就隔得近,听她说话,又朝她挪进了几寸,被褥????作响,她感觉到他的鼻尖近到抵在她下颌处,温热的鼻息轻轻扑来,叫人浑身酥痒。

他声音比平时呢喃一些,带着几分困意:“你睡不好,我自然知道。”

听他这样说,她的心未免又痒了几分,毕竟同在一张床上,他也是在意她的,即使她只是翻了个身,或是轻轻叹息,或是眨眼吞咽这般轻微动作,只要他在意,他便能听见。

她也曾听过别的夫妻相处之道,有夫妇育有小儿,小儿夜里啼哭,夫人起身抱着小儿拍背哄他入睡,丈夫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一旁酣睡如同死猪。

丈夫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不,他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他或许还在责备妻子怎么没把孩子哄好,弄得他也一夜难安。

这样的事情听多了,她便觉得天下夫妻不过尔尔。

然而萧子新却又是这样的人,倒是暖心的。

她只期盼他是假装的,这样一来,她心中也好受些。

她抬起手,轻轻勾开他的手腕,长睫扫过他掌心,发出沙沙声响。

侧过头,见幽蓝夜色之下,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他眼中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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