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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重返柿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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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告诉我得立刻晾晒被子,沉重的身体催促着我立刻躺在什么地方。

再怎么忍耐都是白费力气,干脆和她们鱼死网破。

踩扁的饭团闪过我的脑海。

柿子婆婆……

倘如我闹事,一定不会成为得到偏袒的一方,公正的评判也不必期待。这件事说不定还会传到柿子婆婆耳朵里,徒让她费心。

笑声停歇,接上的是????的议论,然后是大段的沉默,没有观众的独角戏总是短暂的。

我走出屋子,任凭身体的本能行动。

路过一成不变的建筑,这个死气沉沉的家族,无论过多少年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无论是人还是物,一直待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跟着腐朽。

那我呢?

我的勇气在走出那间屋子后消耗殆尽,仅仅是活着便拼尽全力。我至今不知道该往那边去,首先要走出这里,在那之后呢?外面的世界会有什么不同吗?同样是没有容身之处,我能创造出这样的地方吗?

一个身影在脑中聚拢又消散。

最后还走到了这里。

钟状的白色花朵若隐若现,我抚摸着高大的柿树,心想这里还真是没有变化。

柿子婆婆年事已高,我不好半夜叨扰她,那么选项只剩下一个。

那件事以后我们几个月没有联系,我不想主动和他说话,我还没有原谅他,不过区区借宿也不必讲话吧?等到被子晾干我就不必再打扰他,房子那么大借我睡睡怎么了。

我这样说服自己,纠结却无法减轻。

单方面闹别扭的人擅自跑回来,究竟谁才是麻烦的那方不言而喻。

但我还是来了这里。

我已无处可去。

没有饭吃,没有地方睡,一定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

我踟蹰在门口外面,疲惫渐渐涌上了身体。我决定先在门口坐一会,说不定能想出其他办法。

虽然是偏僻的地方,门口并没有积什么灰尘。

丢脸啊,我唯一能求援的居然只有一个冷战对象。

我是不是距离大人越来越远了?

“大人?忘记那种可笑的东西吧,就是因为你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软弱,你以前可不是这种样子。”

讨厌的声音响起,我抱住脑袋想要摆脱。

他污染了我的精神,污染了我的信念,他要夺走我生存至今的意义。

然后一走了之。

露水从房檐上滴落,或者是新积的雨水,石板比身上的衣服还要冰冷,还是站起来比较好。我努力保持清醒,身体却背叛头脑,变得越来越沉重,草木的味道飘散在周遭,清新到具有催眠的功效,大脑随之昏沉,陷入混沌。

雨声。

我贴着墙沿走动,试图记着来时的路,雨水让周遭凝聚成一个模样,路线很快在脑子里混成一团,我走到不知第几个拐角,去路和来路变为同一个方向,一样是白茫茫的浓雾。

苦涩的植物清香由雨水遮掩,混杂着水汽变得更加浓烈。我四处张望着,这附近没什么植被景观,很是荒芜,除了横生的杂草,唯一显眼的是一棵瘦弱的柿树,上面挂着丑陋的黄色果子,畸形的身体状似人形,扭曲地挂在枝干上,吸走所有的营养,贪婪地展示自己的丰满。

我却不觉怪异,口中突然生出津水,我仿佛流浪了一个世纪,终于抵达伊甸园的旅人。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不知是柿子飘向了我,还是我飘向了它。

澄黄的果子。

我用力咬下一口。

“喂,快起来。”

柿子……

一道声音将我与即将流入嘴中的好味道分离,我不去理会,试图返回梦境,至少延续到尝到柿子之后。

肩膀传来摇晃感,我费劲睁开眼睛,视距被黑影中断。

什么呀,原来天还没亮,那就还不必起来。我心里一松,合起眼睛。

“喂,快起来!”

那烦人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无法继续装傻,我愤怒抬头,果然是他。

绿色的眼睛在黑夜的映衬下更加逼人,一段时间没见感觉他又变高大了一些,我想到自己许久没变化的身高,为别人的成功的生长期感到无比的嫉妒。

怎么他就长得这么快!

比他结实的成年人恐怕都不多,现在就长到这个地步,以后岂不是可以一拳撂倒十个我(:现在就可以)。

拥有这样的身体就不会惧怕任何事情了吧。

他见我醒了便不做言语,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先声夺人,主打一个倒打一耙。

很明显,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理我的发问,见我清醒了还能胡言乱语,他转身走入屋内,我自然地跟在后面,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刚刚还沉重的精神逐渐变得轻盈起来。

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刚从外面回来吗?

我打量了一眼夜色,昏黑的天空抗拒交代时间,只肯昭示黎明还未到来。

室内的陈设还是那么简陋,桌子、坐席、被褥,基础的生活用品……灶台明显积灰没在使用,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家伙却享有一个自由的灶台,好怀念使用它的时光。

我坐在席子上,沉默成为空气中唯一的声音。这家伙刚刚还有在对我说话,现在却当我不存在一样,很自然地铺好被子躺下,摆出舒适的入睡姿态。

可恶,即使厚脸皮如我,突然拜访很久不联系还是自己单方面闹翻冷战的对象一开口就是要住人家家里,也是需要酝酿一二的。

湿掉的衣服差不多风干,粗糙的质感贴附在皮肤上,这个时候回去把床被晾好,随便凑合一晚,说不定第二天被褥风干,便能一切如常。

静谧的房间里剩下只耳可闻的呼吸声。

但是,就算这次过去了,还有无穷无尽的下一次,只要我还在这个地方,粘稠的恶意就不会终止。现在回去睡在光板上是妥协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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