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祸水东引(2 / 2)
可若是安贵人没病,追究起来,不但小夏子保不住,安贵人受责骂,若是她嘴不严,牵扯出傅婕妤,最后连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事到如今,唯有咬牙认下姜回的说辞,再让安贵人装病几日,此事也便搪塞过去。
但宁妃又觉不甘,闹一遭最后,姜回竟成了最无辜受冤的。
“长公主说的对,安贵人却有不适,因而本宫才会免了她的剪穗礼,幸好并不严重,至于传话的宫女,一时慌乱夸大也是有的。”宁妃道。
“原来如此。”姜回道。
“虽本宫为安贵人腹中皇室血脉才一时情急,但到底搅扰了剪穗礼,不罚不足以示于天下,也有损宁妃公允之名,本宫便自请幽居三日,抄宫训十遍自醒。”
姜回抵唇轻咳,眉间涌上深深自责,泪水不自觉在眼眶打转,还不待宁妃作答,就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绥喜忍着痛垫在姜回身下,也不顾此刻狼狈,就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公主一心为陛下皇嗣担忧,哪成想这宫里的嬷嬷侍卫个个不把公主当主子。气焰嚣张的比庄子里有倚仗的恶奴还要厉害,可怜我家公主离宫多年,也不怪人人可欺。”
听出她话里隐喻,怀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从宁妃和傅婕妤身上打转。
这二人一个急色,一个想草草了事,莫不是真如话中所说,这个侍卫和嬷嬷乃是受人指使?
毕竟身后若无倚仗,哪个敢惹是生非?
宁妃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登时面沉如水,有心想辩驳一二,张了张唇,就被更高的哭嚎声掩盖。
果真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不懂半点体面和规矩,活像个乡野泼妇。
绥喜不知她如何想,却也能从她阴沉的面色看出端倪,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她这三年跟在姜回身边,见识过不少肮脏手段,眼前赫然就是一出贼喊捉贼。
既然是贼,那就人人可骂。
仿佛受到鼓励,她哭的越发情真意切,声震天地。
御花园顿时乱的如同鸡鸭乱叫的菜市口。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问声赶来,就见到这场面,脚步霍然一顿才叫止。
“陛下有旨,剪穗礼乃北朝祈福大礼,公然中断,是为对先祖不敬,罚奉三月,以儆效尤。”
“至于长公主殿下,奉旨回宫,实昭承天意,余奉庆阴,赐封号昭庆,食邑万户,又多年离宫,心思恪纯,准居宫中,赐皎月宫。”
昭庆长公主?
这个封号,可是陛下为皇子时封王的称号,而且取自太祖年号昭武之中的昭字,那时朝中无人不知,陛下就是将来的太子,才有此殊荣。
大太监将妃嫔变幻的脸收入眼中,将拂尘换到另一边,躬身行礼:“还请诸位娘娘速速入殿,免得错过吉时。”
“是。”宁妃丢下这个字,率先离去。
众嫔妃收起心思,相继告辞。
皎月宫位于皇宫西南角落,虽位置偏僻,却有一方月形潭池。让人不难猜出,这宫殿名称便由此得来。
数十名宫女太监手脚麻利,早早将此处收拾出来。
宫殿布置大气馨雅,月光纤盈入窗,金勾檀篾,隐约可见翠叶藏莺。
灼火荷叶香炉散发着袅袅沉水香,芳香清甜的味道不知不觉弥漫,让人心神驰环,仿佛细嗅潭水荷花香。
“长公主一路舟车劳顿,风邪入体,又久病沉疴,胃疾不舒,血虚情郁,一时情急攻心,这才昏厥。”
久病、情郁。
十几年流落在外,她也是受苦了。
屏风后传出一道沉冷威严的声音:“下去开药。但凡所有,不必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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