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送别惊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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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臂用料厚实,阵脚细密工整,并不炫耀绣法却匝匝实实费了心思,务求实用,戴上能够保护好射箭疲劳的手臂。
前日夜里赶工绣作,昨日白天承欢父母膝下,唯有昨日夜里有空做这副护臂。连续两晚熬夜,一大早又赶来看日出……
乔渊接过护臂,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千言万语只作一句:“愿雪霁姑娘喜乐平安,一生如意。”
忍住莫名酸涩,乔渊向雪霁行了一礼,跳下山岩大步前行。
走出两步,乔渊忍不住回头,高声道:“雪霁姑娘,我名字的由来不是什么‘迁于乔木’‘如临深渊’,而是‘南有乔木’!你要记住,‘南有乔木’!”
雪霁微微一愣,随即展颜而笑,高声回道:“乔大哥,我名字的由来也不是什么‘雨雪霏霏’‘月波清霁’,我出生那年暴雪成灾,大家都盼着雪停风止,好好活下去,阿父才给我起名‘雪霁’。”
十余年前西戎遭遇百年未见的雪灾,冻死无数牲畜牧民,木泰大单于向齐桓求援,可北齐也遭雪灾粮草奇缺,齐桓筹不出木泰索要的数目,只送去半数粮草。木泰收下后立即翻脸,将西、北交界处的北齐城镇洗劫一空,西戎诸部即刻南下劫掠,南朝损失更是惨重。
以此事为戒,乔渊自小被教导为将者眼光须长远,顾虑须周全,千万警惕戎人野蛮无义,狼子兽行。
然而天下百姓心中所盼,不过是雪霁天晴,好好活下去。
乔渊心中忽然通透,向俏立于山岩上翩然若举的雪霁挥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去,不再回头。
山岩上响起琴声,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琴音旷远直入云间,是依依送别之情更是拳拳激励之意。
雪霁专注于琴,心外无物,一曲既毕,带些畅意。
远眺群山,寂寂空山恒久常在,人间聚散微不足道。
雪霁收琴下了山岩,向父母居所走去。
掀开兽皮帘子,一个空酒囊迎面飞来,雪霁向旁一闪堪堪避开,紧接着一只兽皮垫子又向她砸来。
“去死!我没有生过你!”满地狼藉中,望夫人趴伏在地面,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嘶声大喊,手中能够到的所有东西都扔向雪霁。桑朱自身后牢牢抱住她,沉声道:“雪霁,走,你阿母又发病了。”
阿母已经多年未犯疯症,没想到此时突然发作。
“把这个带走。”桑朱将手中之物抛向雪霁。
雪霁双手接过阿父抛来之物,竟是乔渊贴身佩戴的那块玉牌。
攥住玉牌,雪霁掀开兽皮帘子跑出去。
在熟悉的道路上越跑越快,雪霁最后几乎是在山路上飞奔,阿母发疯时骂出的话清晰徘徊在脑海中,小时候那些可怕的记忆不断闪现。
“桑姑娘!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田耕拦在雪霁前方??他上山来找乔渊,不见他的踪影,刚出房门就看到雪霁面色煞白地奔跑着,十分不对劲。
“桑姑娘,你怎么了?”田耕不知发生了什么,让雪霁如此失态无措。他道:“乔大哥不在屋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雪霁跑得急,心跳十分剧烈,手抚上胸口,原本攥在手中的玉牌“叮当”落在地上。
田耕俯身捡起玉牌,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乔大哥的玉牌吗?桑姑娘,乔大哥怎么了?”
田耕见雪霁神色不对,乔渊又不见踪影,想到雪霁是从她父母那边过来,瞬间起了可怕联想:莫不是乔大哥得罪了桑大叔,桑大叔把他……
田耕脸色“刷”地变了:“桑姑娘,乔大哥是不是死了?!”
听到“死”字,雪霁似从梦中惊醒,终于回过神来:“田阿兄,你说什么?”
“乔大哥不在。”田耕声音颤抖,“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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