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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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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谢流忱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妹妹,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喜欢什么,当着她的面,心里惦记的也只有其他人。

崔韵时摇着团扇:“不知二妹妹如今在何处,这个糕点若是不及时吃,很快就会变味,就算送到二妹妹那里,也比不上刚做出时的味道了。”

“她就在家中,既然如此,便直接让她到你这来吃吧。”

“夫君想得真周到。”

崔韵时笑容越发的盛,这可太好了。

一大早就要看见两个她最厌恶的人,吃着她最爱的食物,她的小厨房精心准备的糕点,还要在她面前言笑晏晏,好不开怀。

元若去向谢燕拾传话,然而先到的却是谢澄言,她与崔韵时关系亲近,时不时就会来与她一同用饭。

方才在向明仪郡主请安时,她们便约好了一起吃早饭,只是谢澄言喝茶时不慎呛住,泼了自己一身茶水,先回自己院子换身衣服去了。

因为常常来做客,谢澄言的口味,崔韵时的小厨房都了如指掌。

相比之下,谢流忱这个真正的谢家主人的口味,崔韵时的小厨房却不了解。

因为谢流忱每月只来崔韵时的院子两三回。

“今日居然有荔枝玫瑰糕。”谢澄言在崔韵时面前甚少拘束,她用公筷给崔韵时夹了一个,“嫂嫂最爱吃这个。”

芳洲特意觑了谢流忱一眼,发现他毫无反应。

她一时气结,不讲道理地想:二小姐喜欢荔枝便是喜欢,夫人喜欢荔枝便什么都不算,公子一点表示都没有,他哪怕是和三小姐一样给夫人夹一块呢。

夫人嫁给公子,跟嫁给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芳洲刚这么想完,谢流忱就说话了。

他对崔韵时道:“素日不知你也喜欢荔枝,是我疏忽了。”

“你将母亲与三妹妹照顾得很好,将家中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若不是有你,我要烦心的事会更多。”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像当真很感激她的付出和她的存在一样。

他不禁想笑,若是明仪郡主也在这里,听到他把她说的话照搬过来,装腔作势地说上一遍,那表情怕是一言难尽。

崔韵时早就不期望他的真心,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管家的工具。

有这么一句便已经是她走运,谢流忱的认可能让她掌家主母的位置更稳固。

这时,芳洲给谢澄言盛了一碗金玉羹,一滴滚烫的汤水不慎溅到了崔韵时的手上。

她的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让我看看。”

谢流忱伸手盖住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安抚她。

他眉头蹙起,面露担忧的神情。

然而只有崔韵时和他才知道,他的手只是虚拢在她的手上,其实他根本没有触碰到她的手。

她并不感到奇怪,谢流忱不喜与她有肢体接触,如果一定要碰到她的身体,至少要隔着一层布。

比如刚才在花廊那里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裳,看似亲密,其实他仍旧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崔韵时垂下眼。

谢流忱今日连续三次表现出对她的关怀与爱护,这是对她将家事打理得很好的奖赏吗。

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态度,大多数时候他会无视她,少数时候,他会适当展示对她这个主母的欣赏。

他控制着节奏,一点点地施舍给她他的看重,就像给鱼喂食它最爱的饵料,钓着她,控制她,让她变成他想看到的姿态。

每当他表现得像个对她格外关照的丈夫时,他都会让自己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演得很逼真,逼真到崔韵时都不能分辨出来的程度。

但是崔韵时仍然知道那都是假的,因为只要见识过他对谢燕拾的爱护,就会明白他对她的那些全是虚伪做作的表演。

如果他真的有心维护她这个妻子,不会任由谢燕拾多年来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从不制止谢燕拾对她出言不逊。

这个事实,在六年前他坐视谢燕拾污蔑她时她就看透了。

她是谢流忱的一条看家狗,他会夸奖这条狗做得真好,但绝不允许这条狗让他心爱的妹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崔韵时从谢流忱手里抽回手,他没有挽留,只是对着她微笑,那笑容在不了解他本性的人看来,极尽言语所能形容的美好。

窗开着,一朵不知从何而来的蒲公英飞入他的掌中。

谢流忱轻吹一口气,蒲公英飞起一些,又落了回来。

他再次吹着那朵轻盈的绒团,蒲公英起落数次。

直到他玩腻了,将它送到窗边,反手拂走。

崔韵时一直看着,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尊严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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