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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水月镜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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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营七千人,皆由苻洵逐个擢选、手把手训练数年,是精锐中的精锐、武卒中的武卒。个个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上马为铁骑,下马为武士,列国之中,素有“千军万马避玄甲”的说法。

此一役,玄甲营折损大半,无异于重创苻洵一臂。

竹骨纨素屏风背后,十五连枝灯焰光煌煌,照得卧房如同白昼,趴在贵妃榻上的人正深度昏迷,后背血肉模糊,血液浸透褴褛上衣、干涸之后将布料和伤口黏成一体,左腰一块皮焦肉烂的烙印,纤纤十指、甲盖内全是发黑淤血。

医婆小心翼翼剪开衣料,绞碎成小块,剥离撕拉下来,再是谨小慎微、也难免连着撕下小片皮肉。

后背上碎布撕脱还不到一半,锦瑟疼醒了,全身剧烈颤抖、满头是汗,额头和手背青筋暴凸,双手却紧紧攥住围栏,控制身形不动。

“受过多少伤,才这样能忍”,苻洵坐在榻边怔怔看着她,眼眶蓄满泪水,自嘲地笑了,“苻洵啊苻洵,枉你之前还嘲讽别人,不一样没护住?”

她急促哀嚎一声、又戛然而止,张嘴咬上木质围栏,呜呜咽咽、不让惨叫从喉咙冲出来。苻洵捋起袖子、将小臂伸过去:“木头硬,咬这儿。”

锦瑟双手攥得更紧,徒劳摇头、避开他伸过去的小臂,他忽然气血翻涌,托起她的头、将手腕塞到她唇间。

上下齿难以自抑地合拢,狠狠咬住他手腕,并越咬越重。他感觉不到疼,只有说不出的舒畅和满足,似乎那撕心裂肺的心痛,都随着她逐渐加重的啮咬力度,减轻了几分。

嵌进伤口的布料、盐水和辣椒粉被一点点清理出来,她又痛晕过去了。

长的短的、横的竖的,鞭伤、刀伤、针刺伤、烙伤……伤口边缘已泡得发白,渗着浅粉的粘液,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苻洵只瞄了一眼,霎时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凉飕飕的,僵硬得不知所措,空荡荡的胃腹蓦地抽疼,涌出一阵干呕。他忙紧闭双眼、别过脸不看伤口,才堪堪控制住落荒而逃的冲动。

秦川隔着屏风,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苻洵,走出卧房喟然长叹:“主子也受伤不轻,好歹劝劝他清理上药。”

郎琊:“等夫人包好伤再说,这会儿去,岂非往刀口上撞?”

秦川:“说来奇怪,以往咱们在战场上更不堪的伤都见过,也没见主子恶心成这样。”

郎琊:“不会说话就闭嘴,这哪是恶心,分明是害怕。”

锦瑟刚被救回来那几天,伤口有不少红肿溃烂,高烧连连,迷迷糊糊满身是汗,时常晕过去又疼醒来。

苻洵衣不解带守了几夜,等她高烧退了,每夜借助安神汤可睡整觉,就不再长待卧房,却也不去别的房间歇息。

卧房门前的院中,有一棵碗口粗的合欢树,苻洵在树下支了张榻,只每夜躺在合欢树下,执一瓶薄酒,有一搭没一搭喝着。

“主子,您的伤还没好,少喝些酒。”郎琊忧心忡忡劝慰。

苻洵苦笑着微微仰头,灌下一口:“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不喝些酒睡不着。”

郎琊默了半晌,喟叹:“主子还是保重,不然夫人不知该怎么心疼呢。”

苻洵摇摇头,上台阶、推门走进卧房,借月光凝视她睡颜,指尖拂过她额上薄汗,轻声叫来热水、拧了湿毛巾替她擦汗。

又见她嘴唇在无力?动,忙起身倒了杯白开水,又拿起一个空杯子,一边轻轻吹气、一边把开水在两个杯子间倒腾。隔着杯子感觉凉得差不多了,尝了一小口,才缓缓托起她的头,喂她喝水。

他每夜都睡得不踏实,短则两刻、长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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