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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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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离馆之际,小厮念念不忘,躬身相送,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

赤眉和一青察觉,同时回头,盯着小厮给予眼神警告,小厮又一哆嗦,慌忙背过身去。

烈日当空,骆苕从过往游商那给凌文袤挑了一顶斗笠,给他戴好。

又东看看西瞧瞧,对所见新奇之物都要流连好大一会,看完却又不买。

凌文袤跟在身侧任她牵引,有些颓,这大日头晒得他只想找一处阴凉处躲着。

转念一想,应当不是太阳的缘故,往常办事,穿行在烈日之下,根本不惧。难道是不喜欢陪女子无目的地闲逛?

不由打量起过往成对行人的神色。

倒也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

无目的闲逛,确实是无趣了些。

凌文袤看向那层碍人眼的幂篱垂纱,不由眼皮抬了抬,强打起精神。

街上的行人虚虚晃晃,凌文袤又开始跑神。

突然察觉骆苕伸手在拉扯他的衣袖,似乎有些雀跃。

凌文袤回神。

只觉二人已经停在一处摊位前,傩面具白花花一片挂满在一串串竹枝上,个个纵目獠牙,只是雕工粗制得不忍直视,幸亏未上漆色,还能自己拿刀再修修。

骆苕轻轻拽了拽竹枝,仰起脑袋掀开幂篱一角,看着成串面具东倒西歪地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木质闷脆声响。

“你挑一个。”骆苕兴奋之余对凌文袤说,“我找它找了好久,还和从前一样。”

凌文袤心里直犯嘀咕,若是早说找傩面具,也不必逛上如此之久,他懒懒地问:“瞧样子你以前常来,是不是很久没出来过?”

骆苕心无旁骛端详傩面具,回得敷衍:“嗯,大概有三四五六七八年了吧,反正记不清了。”又拽拽他,“赶紧挑一个,挑完回去。”

凌文袤人真正清醒了七八分,食指将斗笠推起一点,眯眼看向骄阳,觉得还早。

又看向狰狞的面具,片刻之后,心底骤然被某些心烦意乱的东西翻搅而过。

伸手随便一指。

摊主笑容满面,打量不似寻常人家的二人,点着头欠着腰等着二人挑妥当,和气报价:“三十五文钱。”

骆苕倒是一怔,笑说:“还是三十五文,你这价格从未变过。”骆苕从钱袋里数钱,按旧例得给足四十文钱。

从前一副面具二十文,两副三十五文,可骆苕总给四十文。

摊主双手接着往他掌心里盘数过来的钱铢,笑盈盈:“贵人这样一说就知是老主顾,我已经六年没出过摊喽,今日头一次出摊就遇见贵人,是我的荣幸。”也未清点给妥的钱铢,往挎包里一揣,“近几年又难得太平了些,大伙儿口袋里也有些闲钱可以打发,我就捡起我的老手艺上街碰碰运气。”

摊主摇头苦乐,“就是我的手艺没多少长进。”

摊主约莫三十出头,穿一身青灰粗布麻衣,左手五指断折,走路也不利索,还如从前一样一副沧桑的模样。

并未年轻过,也并未老去。

骆苕接过摊主递来的两副面具,勉为其难寒暄:“可真巧,今日我便是特地来寻你这手艺的。”

“还得多谢贵人光顾,才让我这小摊有了生机。”摊主乐呵一笑,“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太平就好咯。”

骆苕轻轻“嗯”了一声。

已有路过的行人,驻足在摊位前如骆苕一样饶有兴致地轻摇竹枝。

骆苕转身离开。

深宫喋血,皇权即将更朝迭代,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大嵘给予他们的安稳过于浅薄、短暂,让他们来不及伤感。

危危大嵘曾想企及巍巍大嵘,还未奋起便要落幕,无人唏嘘,骆苕微微一叹。

“贵人,等等!”摊主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喊停正要离去的二人,抓了几根麻绳送过去,“面具额外的系带忘了给您,您拿好。”

“多谢。”骆苕接过,轻轻攥了攥,看向集市前路,再侧首看凌文袤,浮起笑意:“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再捱一会儿出了集市,便回去了。”

凌文袤只是“唔”了一声。

骆苕把面具塞进凌文袤手里让他拎着,取出永安吉铢,用麻绳穿好,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觉得麻绳肯定会扎人,于是穿绳走线,边走边当街打起络子。

细麻绳粗糙,做起粗活来竟也能如此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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