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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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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陪臣?纳兰容若传》全本免费阅读.cc

如意馆中,众画师们各司其职:鉴画的鉴画、临摹的临摹、修缮的修缮、起稿的起稿……

禹之鼎给康熙皇帝画了《蜻蜓图》的事情不但在宫中传开了,更是记载进了史册。只是史册里面,都事件往了“歌颂皇上”和“画师奉职”八个字上面去说。

更可想而知的,是史官们把那纳兰公子题写的诗作,按照“君臣彻夜对饮,共商国事至天明,衣袖染墨也浑然不知”去论,全然回避了纳兰公子的本意。

唯有禹之鼎自己清楚:

作画、作诗、写史,说白了都是为皇上服务的。

且不论自己和纳兰的功过是非,史官们倒是活的明白,所写下来的全是皇上看着舒心的东西。

画阁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画差。

那画差手里拎着一袋“非同寻常”的东西,很快就引来了包括馆长在内的众画师的注目。

“云辞格格命人送来了金鱼,说是给禹画师和馆内众位大人一起解闷的。”

说罢,画差就解开袋子,把金鱼和水一并倒进了馆内特设的鱼缸里。

那个鱼缸,空着也有一段时间了,今日忽然来了生机,也不得不叫人惊喜称奇。

馆长刘佳?咔隆看着禹之鼎道:“冬天还能千方百计地寻到鱼,可见人家姑娘对你是真心的呀!”

禹之鼎走向前去一看,鱼缸里的金鱼条条精致,火红火红的颜色像是提前带来了过年的喜庆味道。而当中有一对金色的“对鱼”最为特别,并排而游,不离不弃,就跟是琴瑟和鸣的佳偶一般。

阮姓画师道:“禹生你要是真入赘了瓜尔佳府邸,成了朴尔普大人的女婿,别说这一缸鱼,怕是一池子的鱼都有的看。到时候你就坐在荷花池边,夏画新荷、冬画残荷,岂不就是一条‘得水之鱼’?”

禹之鼎清醒道:“朴尔普大人放出了话,说是瓜尔佳一族绝不纳汉人女婿。”

“那是他气你的,你要是名扬天下,还怕他不求着你娶他女儿吗?”陈姓画师乐观道,“更何况云辞格格还敢口出‘嫁谁也不嫁纳兰公子’之言呢,有谁跟她生气了吗?她阿玛没有,纳兰公子本人也没有,连咱们万岁爷也没有。”

禹之鼎心中怦怦跳,“这金鱼,可是喜结连理之意?”

“是啊!”馆长带着看好的口吻道,“金鱼就是‘金玉’的意思,可见在云辞格格眼里,她跟你之间‘金玉良缘’不断,定能得偿所愿。”

“禹生,你得记得给人家姑娘回礼。”姜姓画师道,“指不定人家姑娘就盼着呢。”

禹之鼎忙问:“不知姜大人有何高见?”

“禹生你清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也不能指望你给人家买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你还不如就送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你有吗?”

禹之鼎反应极快:“有。”

“什么?”

“冻梨、冻山楂、冻柿子。”

姜姓画师差点给听笑了,“人家姑娘哪稀罕这些?那些东西黑不溜秋的,仔细遭了嫌弃。”

“可我是用心去冻的。”

“禹生你糊涂啊!”馆长提醒道,“这相互爱着的两颗心,哪能经得起冻?你得寻些让两颗心生暖的东西出来。”

“红箩炭吗?我不敢拿馆中的用度之物啊!”禹之鼎徘徊着,“暖手铜炉吗?云辞格格不怕冷,她用不上啊!”

馆长指着禹之鼎对姜姓画师笑道:“姜大人你看,这就叫做‘深在情中,反而困于情’啊!越是在乎对方,越是容易出错,咱们都是娶了妻的过来人,可要帮着点年轻人呀!”

姜姓画师道:“可不是吗?咱们娶的虽然不是八旗格格,但天下女子的心思八成一致,能教给禹生的应对之法,自然要毫无保留地教。”

禹之鼎一时半会拿不出主意来,焦虑之下,竟然自个转移了注意力,问:“真是奇怪,送鱼来的人怎么能把鱼饲料给漏了?”

“人家姑娘的意思,不是暗示要跟你一起去买吗?”

阮姓画师觉得:禹之鼎当真是不懂女子之心。

“这样啊……那我去找她。”禹之鼎整装待发,“皇上要是传我进宫,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帮忙掩饰。”

“禹生,你别这么空手去。”馆长助力道,“把空白的画扇带上,好歹给人家姑娘留下点值得纪念的‘人约黄昏后’之‘景’啊。俗话说:寓情于景,景寄相思……”

“馆长大人提醒的是!”

禹之鼎脸上挂着有些傻乎又有些认真的笑,从自己坐班的画案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白画扇,就高高兴兴地离馆了。

看着禹之鼎的背影,姜姓画师道:“下官听说朴尔普大人在家里坐的是摇椅,他摇着打发时间也就罢了,万一知道了云辞格格死心塌地向着禹之鼎而不是明珠大人家的公子,岂不是要发作?”

馆长意味深长道:“那把摇椅上刷的可是洋漆,朴尔普大人对女儿疼爱着呢!”

姜姓画师有所领悟,便不再说话,而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鉴画。

*

民间。字画店中。

宾客满堂,大家都是为了周老板新得的名品而来。

周老板把名品《蜻蜓图》悬挂在大厅的显眼处,得意道:

“此画是万岁爷的御用画师禹之鼎所画,此诗是大清第一陪臣纳兰容若所题,屈尊装点了小店的门面,真是无价之宝啊!”

众宾客一看:

果然是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掠水而过,水面虽只漾起一圈波纹,但也足以证明蜻蜓飞停瞬间的不经意之美,真堪称:惊鸿一瞥。

画中并未添多余的背景,唯有蜻蜓羽翅上面的玲珑与光影,投射出了画师的高超运笔技巧和对构图的娴熟掌握。更有那蜻蜓尾部的收笔之法,一墨收锋,浓淡相宜,怕是天下无第二人能及。

看罢禹之鼎的画,大家就论起了纳兰公子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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