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蹉跎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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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敞虚弱地倚在墙边,身上五六道伤痕,倒是划得不深,脚边趟了几具尸骸,还有一些庆安寨的寨民在胤敞身边躺着,有的已经没了生息,有的还能救。
胤姜直奔胤敞而来,确定他伤得不重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趁胤敞被大夫诊治之际,胤姜和梁玺开始检查现场,想确定这些刺客的身份,胤姜在他们胳膊左臂上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刺青,呈玄鸟状。
梁玺微微有些吃惊,这微妙的表情并没有逃过胤姜的眼,胤姜将梁玺拉到一边,“你认识,是不是?”
梁玺迟疑片刻,眼神幽微,“阿姜,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有些事,如果你不想插手,就不要越陷越深,你要想好,之前你对我的话,是真的吗?”
胤姜明白梁玺这是在问她是否真的要做李满穗,虽然她当时答应了梁玺,但是梁玺此刻显然是要再确定一遍,胤姜也在问自己的心,确定吗?
胤姜稍微的犹豫看在梁玺眼中,胤姜见梁玺不语,忙说道,“我当然确定。”
她不会承认她的心在狂跳,在她内心深处的自我意识仍不断在抵抗,反复在叫嚣着,她叫胤姜。
梁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低声对胤姜说道,“是张家的暗卫,当然,也不排除他人嫁祸的可能,毕竟这图案还挺明显的。”
胤姜打破砂锅问到底,“张家有动机要杀我父亲吗?还是十五年前的事情根本就和他们有关系?不好,沈岩那里、”
梁玺轻轻按住胤姜的唇,“没事,东西我早转移了,而且沈岩也有自己的护卫,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我们得加快进度了,这背后的水太混了。”
不眠不休,一天一夜,胤姜合上手上的文件,终于轻轻吐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胤姜晃眼一扫周围,梁玺叫了不少暗卫来一起查这堆东西,此时有不少还在低头奋战,胤姜又见梁玺正盯着手中信纸出神,便轻轻走过去拍了下梁玺的肩膀,
“想休息就休息吧,这里人这么多,你怕什么?”
梁玺揉揉发酸的眼眶,将手中信件递给胤姜,“你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胤姜接过信纸一愣,这张信纸有被揉搓过的痕迹,而且还有许多脏污和灰尘,却又被放在一封干净的信封中,显得颇格格不入。
胤姜认出这上面是贺含章的字迹,将信纸从头看到尾,其中说不尽的辛酸泪,谈不完的蹉跎苦,猜不透的阴差阳错。
这封信的主人,是十五年前的贺含章,内容是一封自白书。
贺含章出身贫寒,却天资聪颖,十分好学,他的父母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一辈子的农民,他的读书机会,始于一位爱才的夫子,也正好是李镜雪的父亲李鹤。
李鹤是一家书塾的院长,感悟贺含章的才华,特意减免了他的学杂费,不过,不是完全免费,贺含章负有照顾书塾中花草树木的义务。
年少的贺含章,对此感激涕零。
可是渐渐长大的贺含章,有了烦恼,人是贪多的动物,贺含章难免开始不知足起来,他不想再抽时间去照顾花草,不仅浪费了学习的时间,还会遭同窗嘲笑。
贺含章和李鹤一家走得很近,和彼时的李镜雪也成了好朋友,他一直羡慕着李镜雪,后来那羡慕演变成了嫉妒和憎恨。
如果金榜题名是贺含章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那他最憎恨李镜雪的就是,他夺走了所有人的眼光。
李镜雪生得文雅风流貌,最惹女子倾心,又被圣上点成状元,贺含章妄图以科举成绩来压李镜雪一头的想法落空,
他只能远远看李镜雪打马游街,引得满楼红袖招。
那时的贺含章,无论有多少不甘,多少愤怒,多少委屈,都只能咬着牙对李镜雪道喜。
胤姜看到这里停下,“他倒是坦诚,光从这信纸上的痕迹便看得出来,他写这些东西时想得有多复杂。他曾想这封信寄往何处?”
梁玺摇头,“除了里面的内容,信封是干净的,只怕,这封自白信,最后都不曾给谁看过。”
胤姜继续往下看,贺含章对李镜雪得祁安侯府赏识,找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岳丈靠山的嫉妒溢于言表,除此以外,
更多的是表现他入仕之后的不如意,比如遇到多少浑人,恶人,贱人等等。
贺含章终日陷于人心的恶面中,他痛苦于这世间的复杂,远不如书本来得纯粹,不仅如此,他也怨憎这世界的现实,
怨憎世人捧高踩低,怨憎世人跟红顶白,怨憎这世界的一切。
尤其,怨憎自己,怨自己穷苦,怨父母无能,怨世态炎凉。
家中父老以为他高中入仕,是一朝鱼跃龙门,从此不再是那泥腿子般的人物,大事小事皆找他,尤其是钱一事,
他们没想过他在京中步步为难,没想过他要用那微薄的薪水上下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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