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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思念难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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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君,人走了。”

檀樱得了里面的唤声,推门进去,转进屋内以立屏隔开的小室,何殊尘已经穿好了里衣,坐在床榻边,垂手去看桌前堆积的信。

平宁府三司积攒了几日的事务要处理,还有西南六州整合上来的情报。

看了两眼,他又把信纸揉作一团,丢在了脚下。

檀樱站在一旁,小心问道:“掌司大人脸色很不好,主君一向最敬重她,今日闭门不见,是不是有些不妥?”

何殊尘头痛起来,长指插进发间,低声道:“随她去吧。姨母一向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违逆,也该吃一回闭门羹,管好自己手下的人了。”

檀樱几乎是立刻就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主君不舒服?难道药浴不起效果了?”

何殊尘苦笑道:“不是,我大概……”他闭上眼,道:“是真的喝多了。”

“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好好睡一觉,明日随我进山。”

他起身背对檀樱看着窗外,长身玉立,是一个拒绝的姿态,檀樱默默行了礼,躬身退步,却在转身时看见了桌上未写完的一行字。

砚台墨迹未干,宣纸上誊抄的诗文涂涂抹抹,修改了数次,主人心绪不宁,写下的字也摒弃了规肃,狂发千变,透纸而来凌然之势。

圆满光华不磨莹,挂在青天是……

“我心”两个字,始终没落下笔。

她不敢再看,匆匆关起门,离开了竹屋。

……

屋内,主仆二人凑在一起,两颗脑袋分不出彼此。

“这么说,公子是演了一出戏,好套他的话?”

叶枫托着下巴,拉了个团垫,盘腿坐在床边,好让公子能不那么费力地去扭头就能看到他,道:“那公子,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认识我。”

顾晏钊睡不着,叶枫也不肯去睡,长夜无眠实在难熬,他只好挑挑拣拣把这几天的事复述了一遍,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从头到尾疑云重重,哪里都透着古怪,但当着叶枫的面,不好让他知道自己有些丢脸的行径,便顺水推舟说是做戏。

叶枫见他太凝重,插科打诨道:“公子堂前御兽,马上仗剑,天下谁人不识君。”

顾晏钊拧着眉,道:“少贫嘴,我说的认识是……他知道的太多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已经在暗处观察了我很久,而我却一无所觉,我担心的是这种未知。”

叶枫挠了挠头,不解道:“可他只是宁君的一个小小侍从,他是打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即便再有手段,也不能把探子插到候府里去,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候府岂不是漏成了筛子。”

他道:“这不对吧。”

可何殊尘的态度,又实在不像正常该有的模样,时而亲近,时而又疏离防备,让人捉摸不透。

不是敌,也非友。

无亲无故,他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顾晏钊心头又隐隐冒出那个荒唐的猜测,随即被自己快速打消了,他道:“算了,先不提他。”

“说正事??符远一说他也不清楚藏庚杵的下落,又说是冯诩一手谋算行窃,这混账嘴里吐不出象牙,明日找机会还得再去问一遍,怎么也要撬开那两个的嘴,我倒要看看平宁府找这几根藏庚杵有什么用。”

他想了想,又问:“碧云香铺有消息了吗?”

“下午我从乱葬岗回来就去了一趟,掌柜的说,‘寻香人’已经摸到了眉目,就等再确定一遍,三日后能把信传回来。”

“好。”

顾晏钊颔首,闷闷地说:“明日还要去府衙去当值,你替我把衣服熏一熏,血腥味太浓,别让人闻出来。”

叶枫利索起身,刚要走,想起顾晏钊身上还有伤,想让他再多休息一日,却见他已经把脸转向了里侧??那是叫他不要多问的意思。

叶枫无奈,起身到外面搓草木灰去了。

他一走,屋内猛地安静下来,顾晏钊趴在床上,心焦难耐却动弹不了,背上的伤口如虫咬一般又疼又痒,他昏昏沉沉,不争气地想,要是有个人能借双手给他,枕在那温暖的掌心里,便是什么疼都能捱过去了。

只是这么一想,眼里就泛起了酸意。

他把脸埋进被褥里,闻不到檀木香,维系一时的伪装顷刻间分崩离析,抖动着嘴唇轻轻战栗起来。

初来云州的第一个半年,其实是在养伤和整日浑噩不醒中度过的。

他把酒当成了救命的良药,一口一口黄汤灌进肚里,醉倒在哪个街巷蜷缩着就睡一夜,第二日头痛欲裂醒来,战场上未愈的伤痛和精神的极度崩溃又将他拉进无穷的循环,他像游魂一样,飘荡在人间的烟火里,百般红尘都与他无关。

日子久了,连给他沽酒的店家都存了惧意,怕他哪一日就这样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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