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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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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温[京圈+火葬场]》全本免费阅读.cc

下了雨的路面潮湿,街灯打在上面折射出昏黄的水光,周遭一片混沌的世界,苏棠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人间。

半夜的路上根本没有行人,她游魂似的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应该去坐公交,过马路时忘了等红灯,差点撞上她的司机伸出头来咒骂一句又扬长而去,好不容易到了车站,又发现走错了方向,不得不掉头返回。

脑中魔音一样反复着男人曾经那句话。

京大行政楼电梯里的第一面,他就坚定的想要她。

原来这没来由的关注竟是因为谢流筝。

从始至终,她居然一直是个影子。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装满的都是沈逸清那句怒斥和护着女人上车时的背影,很多很多她在意的问题终于有了清晰的答案。

难怪那么喜欢蓝色。

还有那个躲躲藏藏不让她看的相框是因为心虚吧?

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看她时总是玩味的眼神,她真的忍了很久。

真蠢。

苏棠苦笑一路走,被夜里的寒雨淋得发抖。

自己真蠢。

所有人都瞒着她,认识以来,自己简直像个脱光了的小丑一样,任他们打量审视看笑话。

难怪聚会那次陆屿和陈牧寒听了自己的生日日期会大笑,是因为她和谢流筝的生日是同一天吧,原来自己那时候就已经是个笑话。

难怪他总去德国出差,生日那天不接她电话也是因为在德国。

就像她没有逼谢流筝喝那瓶要她命的柠檬水。

信她还是信谢流筝。

二择一的状况下,她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和今晚一样。

为什么要发疯般偏执,让她说她只爱他。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对视的时候,脑中全是谢流筝吧。

他把自己当什么人?

又或许连人都不是,她在沈逸清眼里连健全的人格都没有,她的存在全依仗于这张脸。

皮相罢了。

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有的全是见色起意,何况这个‘色’还是沾了别人的光,借了别人的势。

她一直知道沈逸清心里有个人,她想过很多可能,独独没想过会这样。

她居然当了谢流筝的影子。

七年前就令她恶心的人,现在更加恶心。

他有洁癖,她知道,所以从来不在他车上吃东西,就算再饿再饿她都不敢,可临别前谢流筝抱着一盒刚开封的凤梨酥坐上他的副驾驶。

他不是有原则,而是只对她有原则。

她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苏棠低垂着头,肆虐的夜风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刮过她的脸颊,颤抖的抱住双肩在冷街上走,头脑浑胀,整个人迷迷糊糊,脑中全是沈逸清站洗手台外冷着脸,质问的声音沉得能滴水,仿佛她是一个罪人。

委屈、不甘和愤怒挤在心口,爆发成泪河决堤般从眼眶涌出来。

她边走边哭,失魂落魄的上了天桥呆站,灯光打在她背上,在地上拉出条斜长灰暗的影子。

夜里大货车才准上路,拉着货物的卡车轰隆隆从天桥下经过,震得她脚底发麻。

今晚的天真黑,看不见一点月色,路灯之外只有无边的黑暗。

她只想过沈逸清不爱她。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是谁不好,非得是谢流筝。

谢流筝、谢流筝、谢流筝。

为什么这女人就是阴魂不散,这么多年了还要这么折磨她。

苏棠抱头蹲在地上,整颗心像被掏出来放在油锅里煎。

她可以得不到奖,也可以在微博上受尽谩骂,可这些都比不上这件事更让她难受和痛苦。

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库里南安静的泊在路边。

时越远远看着女人,眼神复杂。

“你说她会不会跳下去?”

许庭州偏头看了他一眼,肯定。

“不会。”

这女人外表柔弱实则坚韧,虽然过去不好的经历让她有点讨好型人格,但人生的底色很有活力,潜意识里有一种撕破荆棘丛林往外走的蓬勃生命力。

她可能会痛苦然后苏醒,但绝不会自杀。

那天沈逸清将她带到他那里,知道两人是好友后,她防备心很重,正常沟通很抵触,最后他不得不对她使用了心理催眠。

一个同事的死亡,能令她愧疚,但是能够形成那么大的影响,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创伤应激障碍。

在女人的口中,他认识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谢流筝。

善妒、恶毒、冷漠和残暴乖张。

和在沈逸清身边时的温柔乖巧截然相反。

许庭州很难形容当时那种感觉,就像一颗子弹射中眉心,震惊、怀疑、不可置信都有。

苏棠口中的那一场意外被困了两个人,除了她,另外一个当场死亡,她尝试解救,却没能成功,这阴影跟了她很多年,所以才会对赵谦的死那么芥蒂。

他想对她进行心理疏导,结果深挖出了她在孤儿院那段满目疮痍的童年。

同情和悲悯。

许庭州只能用这两种情绪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后来他才发现,沈逸清对这些居然毫不知情,他似乎对这个女人只有家世上的了解,看着,倒像是养了一个放心的玩物在身边。

本着职业操守,他不能透露病人的秘密,只是暗示了下他,不过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

时越潜意识里并不想苏棠出事,秦诗的好友并不多,这女人算是一个,下意识护短。

“这雨还在下,我去送送她!”

“哎!”

许庭州一下将人拉住。

“我觉得她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们任何一个人。”

这方面许庭州是专家,时越听了这话本能的顾忌。

远处的女人已经下桥,抬手正在招出租车。

许庭州看了一眼。

“跟着吧,看她去哪。”

时越没由来的烦躁。

“妈的!这到底是谁的女人,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心真他妈的大。”

许庭州没说话,点根烟靠在车窗上抽。

就这样,两人一路跟到了沈逸清那个常住的楼盘。

“你好,到了!”

男人低头看了眼后视镜,他都刹车好半天了对方还没有动作。

苏棠猛地一下回神。

“不好意思!”

她慌乱的推开车门,没走两步又被人叫住。

“哎!”男人钻出车窗冲她喊“你还没给钱呢!”

苏棠愣了下,慌乱的回来,嘴里不停的道歉。

付完钱她游魂似的进了小区,走过绿化带还没进楼道,昏黑的道路尽头就浮现一抹脏白的身影,直冲冲的朝她扑过来。

“Lucky!”

苏棠惊呼,看着小博美满眼意外。

“你怎么跑出来了!”

下了一下午的雨,路面潮湿,不知道它在外面流浪了多久,纯白无瑕的狗毛沾了一地泥泞,狗肚子彻底黑成一片,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狗嘴不知道跑去咬了什么垃圾,又脏又红,像是受伤了,像她此刻一样狼狈。

博美模样十分委屈似的,凑在她脚边不停地蹭,浅浅的呜咽着。

“我今天走的时候关门了的呀,你什么时候溜出来的!”

苏棠懊悔又止不住的心疼,蹲下身将它抱起来,沾了一手泥,连带她整个前身的衣服都脏得不成样。

她抱着狗上楼,关门声刚响起,楼上就传来一片激昂的狗叫。

一刹那,苏棠愣在原地,她失神的看了下怀里的狗,又茫然不解的抬头看楼上,怔了几秒后猛地一下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呆在原地,如被雷击。

*

针头刺入血管,谢流筝紧张非常,单手紧紧的抓住男人衣角偏开头去,咬牙闭着眼睛等了几秒,护士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好了。”

是个年轻女孩,动作却很娴熟,她并没有感到那种预料中的痛苦。

“这个是什么状况?过敏吗?”

沈逸清皱着眉看她,女孩的回答很恭敬也很官方。

“不清楚,得查了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过敏反应。”

今晚那些饭菜里并没有能让她过敏的东西,沈逸清紧锁着眉又看了看眼前红疹满面的脸,陷入沉思。

病房门轻轻扣上,男人一言不发,谢流筝没由来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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