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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伏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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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崔伯瑛?”

裴晏答话极快,姜离一听这三字,也立刻想起此人,她又紧声问:“他是否出自博陵崔氏?我记得宜阳公主驸马也是博陵崔氏一脉??”

裴晏颔首,“不错,但为何问起此人?”

姜离顺手抄过案上纸笔,又在纸上画出几条墨线,“我陪郭姑娘去过城外三清观,又顺着三清观后角门爬了鸣鸾山,我与她爬到一半,看了山势和当初岳盈秋出事之地,走之前,还让寺里的道长师父画了路线图??”

姜离画出草图,指着其上一点道:“大人既看过岳姑娘的案卷,便应知道彼时岳姑娘下山,而山脚下几家小厮正上山送伞,按他们的脚程推算,凶手提前埋伏行凶之地,正正好掐准了时间,再往上会被山顶躲雨之人听见动静,再往下,则可能被上来送伞的小厮碰上,再加上当日山上还有其他游人,他能抓住的机会也就这么片刻。”

裴晏眼眶微缩,“你是说凶手知道那日下雨,提前规划好了行凶之地?”

姜离点头,“此前我便生疑问,但寻常人哪能料算天象?可就在刚才,我路过司天监时,竟看到此人入了司天监衙门??”

她指尖在文书名册上一点,裴晏看清她所指,眉峰顿皱。

姜离继续道:“我先觉诧异,又忽然想到父亲提过司天监有位崔少监,长安城中崔姓子弟不外乎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两家,这才生出此般猜测赶来问大人。”

姜离拉薛琦出来胡诌,见裴晏并无怀疑,继续道:“此外,凶手抛尸的山坳正在行凶之地西南方向,且凶手在雨停前离开了山坳,此人对山路也极熟悉,但因凶手并非残疾,而官府寻凶只以瘸子为准,这才令凶手悄然逃脱。”

姜离说完,裴晏目光仍停在她所指之处,“如果是他,谋害孟湘或有迹可循,可谋害岳盈秋的动机尚存疑,这几日十安已查过岳氏和当日赴宴之人的关系,其他几家还好,这两家却从无交集,但按你之推测,此人的确嫌疑极大??”

“他出身名门,却是旁支,且父亲早亡,少年时便随母亲寄居叔父家中,后以武举入仕,还曾在蜀中神机门历练年余,通机关与暗器,拳脚功夫也极佳,谋害岳盈秋之人虽是模仿作案,但行事利落,定是会武,而孟湘遇害时,那积雪意外滑落也颇有机

巧之意,到现在我们都未在案发现场找到直接证据。”

事发后本已被当做意外,是宜阳公主怕揪扯不清才请来裴晏,若非发现耳房地龙的火砖被取出,谁也不知“意外”是人为,而这等杀人之法,凶手沾手只在第一环,若未发现其他证据便极难定罪……

姜离凝重道:“而岳盈秋遇害在去岁五月,如今更难寻证据。”

裴晏也道:“去岁五月十七,除了一同去鸣鸾山的几人,赴宴者中还有四人在城外,但时隔一年,每一人都有理由开脱,若无人证物证为岳盈秋翻案并不易。”

“人证物证……”姜离轻喃着沉思片刻,忽而道:“若芸香痴傻之症痊愈,记起来凶手形貌,那她可能算人证?”

“记起凶手形貌?当时凶手并未对她下死手,可见凶手偷袭得当,她并未看见凶手面目,即便治好,她也难作证,何况她的病非朝夕之功。”

裴晏说的认真,姜离也十分赞同地点头,“不错,她的病的确难治,别说朝夕之功,便是三月五月,三年五年能不一定能好。”

裴晏道:“那你??”

姜离眨了眨眼,“可凶手怎么知道?大家既然都说我能起死回生,那治这等旧疾,我自然不在话下,既然不打草惊蛇也找不出证据,那如今不若换一招引蛇出洞,凶手武艺不凡,若因此铤而走险……”

裴晏明白姜离之意,但他默了默道:“可如此一来,便牵连姑娘入局。”

姜离不置可否,“我是医家,治病救人罢了。”

裴晏定定看她片刻,点头,“好。”-

“裴鹤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申时三刻,段霈带着手下部将,气冲冲地进了裴晏公房,他手中拿着一份刚从刑部送来的奏折,其上有景德帝御笔朱批,形同谕旨。

“这去岁的案子已经定了,死者的首饰都在凶手家中发现,你倒好,一份核查奏折送上去,陛下令刑部与大理寺重审,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段霈气不可遏,如今到了年关,正是又一年岁末考绩之时,这等关头,裴晏却在背后捅刀子,这叫他如何能忍?!

裴晏从书案之后抬起头来,随手将一份文书扔给段霈,段霈抬手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微变,“这、这怎么可能……当初我们查过那游

商,此人居无定所,没有找到,这铁匠铺的老板会不会记错?还有这个芸香,当时我们也查问过,她不是已经失忆痴傻了?”

九思上前半步,“世子,您别急着生气,此事的确不怪我们公子,公子上任三月,本就要核查旧案,近日安远侯府千金之死您也是在场人之一啊,安远侯身份贵重,我们公子不敢大意,查着查着,便查到了这案子上,这实在是巧合,至于那位芸香姑娘,这可多亏了薛姑娘……”

段霈一愣,“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位辛夷圣手!”九思满脸崇拜道:“那天晚上世子也见过的啊,她本来给郭姑娘治病,郭姑娘又请她给岳家夫人看病,顺手又给那位芸香姑娘一诊,结果竟就起效了!那姑娘早前痴呆无状,半身不遂,连岳夫人都认不得,可没想到薛姑娘施了两次针,又令她喝了几日药,现如今,那姑娘是人不呆了腿不瘫了,走路都无需人扶了,薛姑娘说了,七日之后,芸香便可健步如飞……”

九思说的眉飞色舞,待裴晏冷眼扫过来,他赶忙收住话头……差点就吹过了。

段霈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裴晏,虽有些不信,可一来姜离名声在外,二来裴晏这等人刻板不知变通,从不知“诓骗”二字如何写的。

他咬牙道:“人在何处?我也见见!”

裴晏淡声道:“如今芸香虽记起了当日所见,但她所言还不够详细,她之病也受不得惊扰,这几日薛姑娘会尽力替她看诊,大理寺也会派人守着,待她病情再好转些,能原原本本交代案发经过,你想见便见。”

段霈气的眉梢高高扬起,“好好好,你都安排妥当了才上折子是吧?就算这案子出了岔子,鹤臣你何必捅到陛下跟前,如今陛下问罪,我这明年还能不能往上动一动了?你也太不地道了,眼看着年节下的……”

裴晏头也不抬道:“既是公差便公事公办,他日大理寺的差事出了错,你一样处之。”

段霈轻吸口凉气,“你……我真是怕了你这性子,你倒是无惧,可你知不知这一道折子上去牵连多广?有说我部下出了内奸,又有说我伪造证供结案抢功,我入宫领罪不算,底下人也要被清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送我这种霉头!”

裴晏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手底下若真有人不干净,此番

正好料理,否则将来惹了大祸,你该如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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