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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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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贵妃多后盾》全本免费阅读.cc

假若雨有味道,落在长春宫偏殿的雨是甜的,落在英王府蔚然居的雨想必是涩的吧。

丫鬟禀告兴献侯至,晏霁之仍似未闻般靠在窗边的美人榻里闭目养神,霍漓江进屋来,扫视眼混球后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两封信笺,他瞥眼混球后拿起信拆封。

一封是佟家的线报,限住到期后佟老头要带家眷搬来晏家,打定主意要死赖在晏家了。一封是晋王府的线报,只要佟梦娴送霍贵妃病场,晋王府就搭救她回佟家。

“这封落款晋王府的线报真是晋王府的?”霍漓江存疑,晏霁之闭目喃喃:“不是,是庄太妃埋在魏王府的眼线向魏王建议未被采纳后越过魏王向魏王埋在英王府的眼线下的令,这名眼线又机智地把谋划推给晋王府,故而绕一圈又绕回原点了。”

霍漓江怀疑:“庄太妃好歹是个聪明人,她埋在魏王府的眼线能这么不长脑?”

“是任逍,魏王的亲表妹。”晏霁之缓缓睁眸看窗外大雨滂沱,霍漓江了然,调侃他:“你这半死不活的死样是英王妃想害你的前宠妾呢还是不愿意接待你外祖家啊?”

“没有英王妃了,前天夜里,王爷下令府中今后对她称佟太太,送给她的这封密信是在她收到前截获的,而今岚瑟居没有英王首肯连一个字都传不进她耳中。”

晏霁之漠然眨个眼,眼底如潭死水古井无波:“至于佟图匡的打算?明日,我会让他和佟卓伦兄妹以及佟家能管事的全都病场,病到佟梦骜回京来主事,他们的搬家事宜就由我派在佟家的暗桩做主,再让能自赎的奴婢近几日全都自赎离开佟家。”

“佟家目前有小两百的奴婢吧?”霍漓江提议:“你还是让佟家原有的奴婢都走,只留刚从霍家和晏家回去佟家那两批,佟老头不得安生能给你省事不少。”

“只给佟家留下刚从霍家和晏家回去佟家的那两批奴婢,佟家得失窃吧?”晏霁之猜,霍漓江讥讽:“不管佟老头清不清楚是这群奴婢偷盗,他病好后都会报官告自赎走的奴婢,还想来死赖晏家,还自认他能赖死在晏家,他不把人恶心透顶还能罢休吗?”

“既如此?”晏霁之弯弯唇惹出丝笑意:“我让暗桩把佟家的家当托镖送去给佟梦骜、佟梦从和佟梦佶吧,咱们都厌恶那群奴婢厌恶得够了,何必再便宜他们。”

“能送走你就全送走吧。”霍漓江笑得蔫坏:“半个月,花销个几千两足够了。”

“傍身的银两他必会自己贴身收着,送不走,但佟图匡应该真的能同意把老妻和儿媳妇们的嫁妆全都送去给佟梦骜兄弟保管。”晏霁之思量过,笑问:“您找我何事?”

“我来之前去过趟工部衙门。”霍漓江不爽:“你个混球你还真在家里躲雨啊你。”

晏霁之霍然有感沁人心脾的舒悦:“看来您从宫里来,还和女儿打赌赌输了。”

霍漓江追究:“你不是真矫情到下个雨就要人哄才肯出门吧?”

“不是,是我想让她取悦我,她哄哄我能让我高兴。”晏霁之唇畔溢笑而眼底黯然。

“我曾问过灵渠,你和她在北境的少年郎若都想和她纠缠,她能扛得住吗?”沉默下,霍漓江说:“我女儿的答案是她拗不过你,但她能拒绝北境的少年郎、她的六哥哥。”

“三月底,你们私会,我未曾因此就特意找你谈,我原本觉得没必要,现下想想,我还真不知道是否该和你谈谈?”霍漓江拎只圆凳坐到窗前美人榻旁,正色道:“我不想让女儿再经受她父母的苦,故,灵渠自小我就教她,不必把外人对灵渠的好放在心上。

我自己的女儿我很清楚,任何男人想通过对灵渠好来打动她是不可能的,灵渠不懂男女情爱,她会愿意喜欢北境的少年郎是他们玩得高兴,她对喜欢的理解就是两个人玩得高兴,跟小孩过家家没什么不同,但你清楚灵渠是如何忍耐你的挑剔劲儿的吧?”

“就当在养儿子吧。”晏霁之被迫敏感:“莫非您还觉得我歪打正着了吗?”

“灵渠她已经是皇帝的贵妃,但她的心似乎还停留在她做流光姨娘时,她至今都毫不怀疑你能欺负得了她。”霍漓江没有任何把握但真的有丝担忧:“我刻骨铭心的爱过不代表我就能懂所有爱情萌生的情况,况且我也没看出来我女儿对你有男女情愫。

但疼爱儿女的家长能对孩儿有多纵容迁就,你懂得吧,倘若她这些年都是这样的心思,且不论她会多在意你,你想藕断丝连而她清楚后果有多严重都拒绝不了就很正常了,她被你养得已经没有拒绝你的能力了,倘若你一直纠缠她,我是真估不出将来了。”

晏霁之端坐起来,认真注视甚至是审视霍漓江会儿,不避讳地直剖心意:“霍叔,倘若灵渠的母亲当年曾被人硬生生地从你身边抢走,即使此人是皇帝,你能认吗?”

霍漓江表示:“我现在是个父亲,你总明白一个老父亲的心吧?”

“您不老。”晏霁之苦中作乐地揶揄,霍漓江正经道:“不用跟我油嘴滑舌,我能体谅你但我不可能同意你纠缠我女儿,我女儿不爱你,她在皇宫里能活得好,她也能慢慢忘掉你,只要你不再纠缠她。你更不是没有灵渠就活不了了,何苦呢?放下吧。”

“是啊,何苦呢?”晏霁之单膝屈起,右手臂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失落低头,神情若有悲凉自嘲,掩不住的是心底的涩:“她曾问我为何愿意买下她,我一直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就是件理所应当的事,直到我惊觉皇帝有意册封她做贵妃。

我更不认为想让她再回到我身边是个问题,我意识到我喜欢她,皇帝硬生生将她抢走,我想让她回来再顺理成章不过,直到我在通县疗养,我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喜欢而已,又不是没有她就不能活了,何必因此就冒着大风险去挑衅皇帝?”

“除非,不只是喜欢。”晏霁之抬头,双眼已通红:“除非是没了她我的生命再无乐趣、红尘再多繁华对我都只是荒芜、我只剩麻木活着,否则何至于,您说对吗?”

霍漓江突然想问:“倘若你的挚爱因皇家而被迫自尽,你能为了至亲忍住报仇吗?”

“不能!”晏霁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的挚爱倘若因皇家被迫自尽,哪怕涉及皇帝,哪怕要筹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论筹谋多久,我都要他们血债血偿。”

沉默片刻,霍漓江道明来意:“就是陛下的密报,海啸默出来给妹妹看,灵渠察觉庄太妃和朱太妃似乎很熟稔,我女儿怀疑温献皇后的四公主之死或许还和朱家有关。”

晏霁之愣下,眼眸逐渐聚焦:“朱家?”

他陡然迸出恨意,只觉浑身的血都在激荡:“若是庄太妃甚是清楚朱家在后宫的动向,她们常年协作互惠,我姑母生的第三胎没满月就夭折会否也不正常?”

“应该不至于。”霍漓江忖度:“温献皇后生前,她们的手应该伸不了那么长。”

“我表姐当年可是养在当时的霍德妃膝下时病逝的。”晏霁之眼猩红,情绪异常激烈,霍漓江安抚:“霍宝鸾她不长脑,”即被晏霁之打断:“那霍家呢,霍家能不把霍德妃的住处护得固若金汤吗?何况我们家也看顾着,可我表姐还是病逝了。”

霍漓江神情微变,晏霁之越想越发觉此事值得推敲:“晏贵妃乃圣人心爱之人,晏贵妃活着太碍着他们,所以他们要我姑母死,可他们没法直接对我姑母出手,但害死个小婴儿,生生逼得我姑母心血耗尽油尽灯枯,他们当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两位眼下应该又在合作了,在魏王府。”霍漓江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走了。

“霍叔!”晏霁之喊住他,感怀道:“你是个好父亲,你给了你女儿最幸福快乐的成长。”他扪心自问:“倘若我在你的处境,我养不出那么豁达乐观的女儿,谢谢你。”

霍漓江站住,沉静会儿后仍背对年轻人,扬起手臂冲背后摆摆手,没说话,走了。

晏霁之从美人榻里起来,换身锦袍,撑伞出门,出府,进皇宫去找正徽帝。

大雨降至日暮堪停,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格外澄澈,泥土地里飘零的嫩树叶儿绿如油,沉睡已久的虫鸣蝉叫更似被这场雨唤醒,刚入夜,草丛间已隐约有嘈杂声响在叫嚣。

岚瑟居送来的佟太太要见世子的禀报一如既往频繁,亥时正又送来个禀告,晏霁之望着琉璃灯盏的迷彩灯辉正视自省半响,不再拖着,去岚瑟居做个决断。

踏进岚瑟居,细微的摔砸声传来,循声来到烛火明亮的廊前,刺耳的杂音不间断响着,晏霁之看向在廊前的婢女,婢女低头说:“除了累极睡下,佟太太就是在砸东西。”

“嗯,”晏霁之举步进屋,在门槛前注视两息时间在屋里摔砸发飙的女人,他往前走,走到相距七八步的位置,以最大的愿好唤出那声久违的:“娘?”

“嘭!!”

两日来,自被晏墉当囚犯关着后,佟梦娴的怒就没稍减过,这孽障滚来了,她想都没想地抄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冲着这孽障就砸过去,破口大骂:“畜生!你还知道要来见亲娘吗,早知道你真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你生下来时老娘就该把你掐死!”

晏霁之眼神发怔像被砸呆住了,受到刺激才醒神,猛地抬眼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老娘还骂错你了?!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处,老娘就该打死你这个畜生!”佟梦娴被盯得有点害怕,旋即又爆发出更猛烈的气势反压:“现在你就给我去办!

现在、立刻你就滚去让你爹把禁足令给我解了,再去佟家给你外祖父外祖母保证,你会给妙兮拿到淑妃位,再给娘拿十万两银票来,再送十万两银票去给你外祖家,还有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断亲都给我收回去,明天,就让霍家接你二姨娘仨回霍家。”

晏霁之仿若未闻,神情痴痴得像在魂游天外又像是傻了般。

佟梦娴叫嚣好几遍没得到回应,又抄起东西砸,晏霁之额头被砸破皮,淙淙鲜血淌下,淌过眼帘,他愣愣凝视会儿,终于像找回神识,聚起精气神看向佟梦娴。

“砸你怎么了,”佟梦娴被盯得瑟缩下又暴怒起来:“你个畜生,老娘打死你都是该的,砸你都是最轻的,你再敢不听话,有的是你苦头吃,娘的命令,听到没有?”

晏霁之取出绢帕擦擦脸,注视着眼前的人,神情淡到极致偏泛滥着一种彻底的割裂感:“佟梦娴,在这个人世间,我不管你的死活,谁还会在意你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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