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2 / 2)
两位做臣的男人站起来跪下请罪,霍灵渠同样站起来,没有跪,站得笔直问:“陛下是想告诉臣妾,侍奉君王不能有自我,任何事都只能按皇帝的意志来办吗?”
正徽帝靠在太师椅中,淡漠示下:“皇权君威不容有秋毫之犯,贵妃该当懂得。”
“我不懂,我还真不懂皇上您是只会对霍家摆帝王君威还是您的皇后当真是您的挚爱,中宫娘娘嫌恶你没用多少年了,你不照样巴巴给她送皇嗣,费心操持想让她后半生安稳;甚至半年前她就在盼你驾崩,这半年里,你又何曾计较过她盼着你死?”
霍灵渠走到书桌前,眼中似有团火在灼烧:“一个多月前,你这个皇帝连察觉到她辞位离宫后可能会耐不住寂寞都没舍得对她如何,就轻飘飘地让我找机会帮你宣告你今后不会再留宿椒房殿,多宽容,怎么到我这儿就如此刻薄寡恩?
是我发昏竟然敢妄想跟皇后比较还是陛下就没打算对霍家好,你根本不值得相信,我若是和太上皇同归于尽,你定然会屠尽霍家满门?皇上不必再费心教我如何侍奉君王,我和你同归于尽,我一定拿火药炸死你和你爹,我看你们还能害谁?!”
晏霁之只想这女人温顺嚣张真自如,霍海啸脑仁有点充血,想皇帝算账时再请罪吧。
正徽帝嬴忱璧真心口疼,突然相信晏霁之对贵妃说的‘你一定有本事能气死嬴忱璧’,他觑眼两个碍眼的,实在没法当着外臣的面来放低身段哄贵妃啊,只能教管:“贵妃如此胡闹还像话吗,你若是再仗着朕的疼爱不知进退,朕可真要训斥国舅了。”
“陛下何必磨磨唧唧的,你把霍漓江扔牢里吧,嫌不够的话你把霍秦川也扔进去吧。”霍灵渠豪横冷笑:“我一定在你杀他们之前跟你同归于尽,你若是今天就想杀我爹,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不,我让姑母先把你捆住,再把你爹叫来,我拿火药炸死你们。
你嬴忱璧若还是个男人你就明明白白说出来你想什么时候杀我爹,我都坦诚布公了,你堂堂皇帝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你若是连我都不如,你就不是个男人!”
晏霁之都有点想同情皇帝了,这女人忒狠。
霍海啸想他还是保持沉寂由着贵妃和皇帝闹吧,贵妃再怎么闹,皇帝应该都受得住。
还受得住的皇帝嬴忱璧浑身热血都在沸腾几乎都有拨刀踹桌的冲动,咬牙克制:“贵妃莫非以为你能困得住朕,朕看他们两个,谁敢帮着你胡作非为?”
霍贵妃表示:“我又没指望他们,我指望的是我姑母。”
皇帝轻蔑:“太后?你找太后就能有用吗,把话给朕收回去,否则休怨朕禁足贵妃。”
“你觉得我还能再遵从你的命令吗?你还是痛快给个话吧。”霍灵渠对峙。
“好!”皇帝以傲然的碾压姿态宣告:“贵妃就乖乖在长春宫闭门思过吧。”
皇帝话落,霍灵渠拔腿往外跑,正徽帝嬴忱璧愣下,眨眼间就看不见贵妃的身影,他再愣下才反应过来,对上霍海啸和晏霁之的视线,他一阵激灵,连忙带他们去追,追至殿外,一路根据目睹的宫婢的回禀寻至霍太后正在的殿中。
“皇帝,贵妃是女儿家,自幼娇惯,你有什么事能闹得要跟贵妃喊打喊杀?还有海啸,你都在场的怎么都不知道帮忙劝,就这么任由皇帝跟贵妃吵起来,像话吗?”
嬴忱璧语带急切:“母后,贵妃性急倔强,误会了,您让贵妃出来,朕和海啸会好好安抚贵妃。您放心,此事真是贵妃误会而小题大做了,您就让贵妃出来吧。”
霍太后的态度倒也没偏颇:“贵妃拿着母后的令牌出宫了,要找兴献侯,还闹着要骑马,母后只得派几名懂武的宫婢跟着,这会儿估计到昭德门了吧。”
嬴忱璧忽然感到阵悲催,霍海啸平静想,贵妃肯定是找爹爹拿火药去了。
皇帝按捺住内心的抓狂,尽量表现淡定地带着俩臣子向太后告退,来到长春宫正殿前,他抬首遥望辽阔蓝天,点名问:“霁之,你觉得朕该出宫找贵妃吗?”
“禀陛下,臣推测,兴献侯应该能管住闺女,但打消不掉贵妃的心思。”
正徽帝嬴忱璧不得不认真点对待:“你们觉得贵妃这胡闹劲儿有一丝真吗?”
“您最好做万全的准备。”晏霁之话落,皇帝眼风扫向他,他坦率道:“第一,防贵妃真发疯;第二,若护国公回京则原小将军必会随同归来,您能防住他们不相认吗?且不论原小将军态度如何,以贵妃现在的调调,您不怕到时会天天脑仁疼?”
“十分真。”没给皇帝考量的空隙,霍海啸紧随‘危言耸听’,嬴忱璧和晏霁之看向他,他镇定道:“灵儿对正事向来是想做什么就会做,真去做而不是故作姿态来威胁人。”
“海啸疯魔了?”皇帝斥:“什么叫同归于尽什么是同归于尽,贵妃还能不要命了?”
霍海啸应是,晏霁之距离他更近,比皇帝抢前步揪住霍海啸的衣袖怒喝:“你疯了,你想蛊惑陛下帮贵妃保住护国公府也犯不着这么扯谎来危言耸听吧?”
“我没有扯谎更犯不着扯谎。”霍海啸看向皇帝,道:“陛下认为贵妃在胡闹,是因为想拿火药把人炸死总得先把人控制住,贵妃总不该不明白这样浅的常识。故,贵妃的折腾就像在向您撒娇想胁迫您,但臣想说,贵妃没有在闹。
她只是想到用火药但没顾虑周全,兴献侯定会告诉贵妃她这谋划的破绽,那么,贵妃或思虑周祥或想其他办法,总归她心意已定就绝不会放弃。陛下倘若不信尽可旁观,但您若非得认定贵妃在假装想胁迫您才是真,臣亦无话可说,全凭您乾纲独断。”
晏霁之沉默会儿后松开他,正徽帝嬴忱璧审视霍海啸许久后,给出在此假设上的考量:“可贵妃都不曾向朕和霍家提过要救护国公府,她就能闹着想同归于尽吗?”
“陛下的问题,贵妃给过答案了。”
霍海啸提醒:“贵妃明言,她向魏王和晏霁之都求证过可否能拦住圣人的旨意?贵妃得到的结果是,圣人心意已定不容更改,刚在偏殿时贵妃还又向您求证过。
陛下已再再掐断贵妃的祈盼。在贵妃看来,既然太上皇心意已定不能再更改,她再向您和霍家提还能有用吗?没用,既然没用,自然只剩同归于尽。”
霍海啸补充:“这想法符合贵妃的作风,确是贵妃能想能做的事。”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嬴忱璧怒喝:“同归于尽也能叫做符合贵妃的作风?”
“陛下,灵渠自幼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得到、做到,她不会转弯,她的想法是直的,她的思维、她的处事态度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霍海啸叹道:“您得按贵妃的想法来推测,既然太上皇和原家已成你死我活之势,灵渠想要让原家活自然得让太上皇死,她想要同归于尽的想法自是符合她的作风。”
“霍海啸?!”嬴忱璧真生气:“贵妃想的什么,原家还能值得贵妃为他们去死?”
“陛下,此事不在于原家值不值得而在于贵妃认为她想做的事值不值。”霍海啸平静以对:“但凡贵妃觉得她要做的事比她的性命重,她就会不惜命。当前,既然贵妃打定主意要保护国公府无恙,她自然会付出任何她付得起的代价,这代价当然包括她的命。”
皇帝嬴忱璧逼视霍海啸良久都没逼出他的心虚,高声咆哮:“传穆国公兴献侯进宫!”
穆国公霍秦川来得比预想早许多,他不是接到内侍的传召才进宫而是来收拾烂摊子来了。造孽啊他都准备听天由命了,贵妃侄女还非得逼他起来挣扎,他苦啊,比黄连还苦。
来到皇帝煞气腾腾落座的湖心亭中,霍秦川麻溜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恕罪,您放心,兴献侯陪着贵妃在刑部周旋,必定会拦着贵妃不会让贵妃跑去太微宫胡闹。”
皇帝嬴忱璧的愤怒溢于言表:“国舅以为该如何打消贵妃这胡闹劲儿?”
“陛下恕罪。”霍秦川悲催:“除非能拦住圣人,否则恐怕贵妃日日都不能消停。”
“穆国公?!”嬴忱璧拍桌,霍秦川把头再低得低些,原本坐着的俩人站起来跪下,嬴忱璧不得不怀疑:“到底是贵妃在胡闹还是你们联合起来唆使贵妃欲胁迫朕?”
三人整齐得异口同音:“陛下明察,臣绝无此心,否则叫臣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嬴忱璧顺势吩咐:“既如此,国舅就劝住贵妃,不得再胡闹了。”
霍秦川自觉好苦啊:“陛下恕罪,老臣真没法能劝住贵妃,贵妃决意要救护国公府,除非陛下您将老臣和臣弟都砍了,以此威逼贵妃,否则贵妃决计不可能妥协。”
“穆国公是不知你威胁朕的下场还是想让朕帮你清醒清醒?”嬴忱璧能信才怪,霍秦川连连磕头表忠心:“陛下,老臣怎敢妄言蒙骗您,贵妃现就在刑部大牢,您尽管把老臣和臣弟都扔进刑部大狱拿刑部的刑具来用遍,您尽管当着贵妃的面处置。
陛下尽可看着贵妃会否因此妥协?倘若用老臣和臣弟不够,陛下尽管把霍家人全部扔进刑部大牢,明摆着的事,老臣何至于欺君,霍家若能劝住贵妃又岂会不愿?”
嬴忱璧心底有丝丝动摇但面上绝无可能苟同:“贵妃岂会如此冷情冷血?”
“陛下,不是贵妃冷情,是霍家人的秉性、臣父的教育如此。”霍秦川说着瞟瞟霍海啸,霍海啸代替老爹具体解释:“禀陛下,霍家很重骨肉亲情,同样自私冷血彻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