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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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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体察真入微,皇帝好说话得给答复:“正二品月例三匣绢花、一匣绒花,从一品月例三十五朵绢花十五朵绒花,贵妃月例四匣绢花两匣绒花,皇后月例五匣绢花三匣绒花。”

语毕,他试探:“一两朵绢花绒花都要斤斤计较,贵妃是否也觉得朕抠搜?”

“没有啊!”霍灵渠坦率道:“一朵绒花便宜的也要一两银子呢,内廷制的绢花应该也不会多便宜,倘若末九品就给匣绢花,按匣往上递增,每月单是嫔妃的绒花和绢花月例就得花销多少?真难怪授康年间一月的花销动辄就要二三十万两。”

“圣人宽厚体恤后宫,贵妃不好这么说的。”哪怕贵妃只是奉承,嬴忱璧听着也乐意,霍灵渠敷衍下追问感兴趣的:“我听说内廷现在每月花销都不到五万银两,真的吗?”

“对。”嬴忱璧答过对觉得算答完了,未想对面的贵妃呆萌望着他,眼神清澈而纯真,浑似在等他的详细阐述,皇帝顿下默默续接补充:“当前,太后月花销在五六千两;

朕的花销和太后差不多;太上皇留在皇宫中的太妃们月例花销合计在六千两;皇后和嫔妃、皇嗣们的月花销合计六千多两,当然,贵妃刚进宫,这是不包括你的;宫人们的月例用度二万多两,合计便不到五万两。”

嬴忱璧特意指明:“授康年间,皇宫有将近两万名宫人,每月单是宫人的月例花销就达十多万两,圣人还有百八十名嫔妃;而今皇宫中只有六千多名宫人,朕的嫔妃也少,朕又在登基初大肆削减过用度,这才使授康年间的月花销是现在的好几番。”

还有贪墨之故吧,霍灵渠心说,怀疑道:“太后的份例中有贵重的珠宝吧,我姑母自幼眼光高,百八十两的珠钗她可能都看不上,太后月花销五六千两能够吗?”

“珍珠宝石玉器皆有进贡。”嬴忱璧笑着解释:“归属贡品的份例不会纳进现银折算。”

霍灵渠默下,是她想错,皇家多的是各地进贡来的贡品,何况珠宝玉器呢,皇帝限定的花销是指刨除进贡而来不需采购那部分,若全按市面上的价钱算还不知要翻几番呢。

“贵妃?”嬴忱璧瞧着贵妃突然走神忍不住唤她:“怎么发呆了,在想什么?”

“哦,臣妾在想倘若嫔妃的用度全部折算成现银得花销多少,陛下算过吗?”

“贵妃多虑了,这也不必算,份例中不纳进现银折算的用度也有定额的。”嬴忱璧道:“譬如珠宝,皇后月例珠宝首饰造价定在一千两,贵妃,是定在八百两。”

霍灵渠真有点意外,觑皇帝一眼,小心翼翼比一根手指:“皇后月例是十八副珠宝首饰,十八副珠宝首饰放在市面上价值一千两,平均每副首饰价值五十五两;一副头面至少得六件珠钗,平均一支珠钗不到十两银,配国母尊位好像有点廉价了吧?”

嬴忱璧瞧着贵妃偷偷摸摸打量他的模样怪可爱的,忍俊不禁道:“贵妃误会了,后妃的一副首饰不单指一副头面,一支珠钗、一只手镯、一对耳?都算做一副首饰。”

“哦,这样啊,那倒还好。”霍灵渠转念想进言:“郭皇后有价值上千两的整副头面吗?陛下就没想过偶尔俩月把皇后份例的十八副首饰化整成一副价值千两银的整套首饰吗?毕竟皇后娘娘总该有几副价值上千两的珠宝,不然,陛下也没颜面,对吧?”

“年底过新年时还有年例,皇后年例有十副珠宝首饰,造价定在二千两,当中会有一副珠宝首饰的造价在千八百两。每年皇后生辰,朕和太上皇、皇太后都会有赏赐,更不乏命妇官眷会给皇后送礼。”嬴忱璧淡淡结语:“郭皇后不缺贵重的珠宝。”

霍灵渠真心赞:“陛下的记性真好。”

嬴忱璧失笑:“贵妃过奖了,但话说回来,而今的皇宫是节省了些,贵妃若是觉得有拮据尽管跟朕说,不然若是让霍家补贴,朕可就丢人丢到宫外了。”

“陛下怎么会那么想?”霍灵渠平心而论:“你额定宫中用度时肯定考虑着皇家体面,新用度必定够皇家的富贵体面,您才会传令内廷施行。圣人做皇帝时愿意让后宫铺张,您做皇帝没想铺张便加以调整,有嫔妃一时难适应,都在情理中,何来丢人?”

“贵妃说得好。”嬴忱璧发自肺腑的露出丝笑意,霍灵渠问:“对了,贵妃的膳食如何?我在英王府时午膳晚膳就三荤两素一汤,我一人不需摆太多菜肴,六道菜足够了。”

“呃?”嬴忱璧真没想过她要减用度啊:“贵妃,六品娘子的膳食就有六道菜,你是正一品的娘娘,倘若正餐也只有六道菜的话,真不妥。”

霍灵渠捧茶盅喝两口,计较道:“你每顿都摆几十道菜肴?”她猜不像啊。

“倒也不是,朕平常独自用膳也就摆十多道菜肴吧。”嬴忱璧考虑道:“那么,贵妃的膳食用例就随朕。贵妃月例午膳晚膳是十六道菜肴,你想让膳房给你准备贵妃定例的膳食就提前派宫人去传令,若是没有吩咐,平日里就只给贵妃准备半份膳食,如何?”

“好,谢陛下。”霍灵渠也没得非得降到六道菜,再问:“我的匕首能还给我了吧?”

嬴忱璧想往好处想的,可贵妃最后偏偏又这么来一句,刚才的融洽实在像她只是想要回匕首的假意奉承。皇帝他端起茶盅再慢慢喝两口,提高声音喊:“来人!”

候在殿外的总管太监麻溜捧木匣进殿,来到陛下跟前行过礼再奉上木匣。正徽帝嬴忱璧接过木匣打开而后取出镶宝石的匕首,他握着匕首打量仍然没有痛快还给贵妃的意思。

“宫中规矩,非戍卫皇城的将士不能携带利刃。这把匕首想必承载着爱妃才十七八岁时青葱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才能让爱妃宁可错过贵妃的册封典礼都不肯退让。”

霍灵渠站起来伸出魔爪抢皇帝手中的匕首,嬴忱璧吃惊抬眼,她反瞪之,总管太监悄悄往角落移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皇帝和贵妃僵持四五息时间,皇帝松手并规劝:“朕答应会还给贵妃自然作数,可匕首还握在朕手里,贵妃硬要拿像话吗?今后可不能再犯了。”

“在此前陛下只字不提,妾还以为今早的女官和宫人们都没告状呢。”霍灵渠爱惜得抚抚匕首然后放进包裹里,她抱紧包裹跟皇帝谈判:“我和关雎宫的宫人撕破脸了。”

总管太监觉得脑门有点刺激,嬴忱璧没有被贵妃的美丽迷惑:“宫人们哪里有做错?”

“陛下看来当然没错,但臣妾消受不起。要没收我的行李,我不给,对我说自重;大清早的突然要我沐浴,我不愿意,对我说请贵妃自重,就连只是让他们关宫门都能扯到自重。我做贵妃得是皇帝陛下多深重的耻辱啊,臣妾哪能消受得起您如此厚爱?”

语毕,霍灵渠抄起茶盅就砸,然后没待皇帝说话,她抱紧包裹就往寝殿内室走。

嬴忱璧没想过她竟敢在他面前砸东西,愣是被贵妃的发飙惊得怔愣下,然后看她气咻咻得径直走掉又愣是贵妃二字卡住喉咙里没蹦出来。醒过神,他抬手捏捏眉心,片刻后吩咐:“厚运你再教教他们,贵妃是朕爱重的女人,谁若胆敢再轻慢贵妃,朕绝不轻绕。”

四十多岁微胖的总管太监蒋厚运忙磕头领旨告退,虽然他想再请示下对爱重的提示?再想霍家还没倒,贵妃肯定要受宠的,他们当前只管把贵妃供起来奉承着就是。

正徽帝嬴忱璧叹口气站起来往内室走,绕过九扇紫檀边座嵌琉璃玉石屏风,看见贵妃抱着包裹坐在美人榻里出神,竟让他恍惚有种贵妃与这宫殿格格不入的错觉。

“朕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朕已经让厚运训斥宫人们,不会再有人胆敢对贵妃不敬。”

皇帝挨过来坐,霍灵渠就抱着包裹自动离远些,嬴忱璧没再靠近,好声劝她:“若是因此就把这批宫人全部撤换,新拨过来的宫人只怕是恐慌畏惧多于用心伺候,若是再三撤换更适得其反;何况还有贵妃的名声,何必因此就伤及贵妃的名声?训斥番就好了。”

“你能不能放过我?”

霍灵渠美眸怔怔凝视她怀里的包裹,沉静得仿佛泥塑:“我知道你的处境也难,我想近期就离宫你几乎不可能同意,我就求你大权在握不再被钳制之后,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我离宫后就入庵堂清修,伴在佛前终此残生绝不会给皇帝蒙羞,你放过我吧。”

“青灯古佛比做皇后还要好?”嬴忱璧想忽略,可贵妃就是不愿意让他忽略啊:“到底是在佛前修行还是修行一年半载后假死和情郎远走高飞,贵妃解释得清吗?”

“我会在佛门清修。”霍灵渠抬头注视皇帝,那般平静而坚定:“佛门清净,对我而言,入佛门修行是比困在皇宫好。世间再多人想要富贵尊荣也不是人人都向往,陛下。”

嬴忱璧真觉得讽刺,他殷切想把君王的真心捧上就换来一再被弃如敝履,反唇相讥道:“可惜贵妃有牵挂,不能以死相逼。”

霍灵渠似难以置信得定定看他眼后低头,嬴忱璧顿时懊恼,再次靠近,伸手臂迟疑下还是张开手臂环抱住贵妃,他也难受啊:“朕是生气说错话了,可你如此践踏朕的真心,朕能不生气吗?我要把帝王的真心和国母尊位都给你啊,你怎么就避如蛇蝎呢?

宫宴上,你和晏霁之眉目传情几回,你竟然还当着我和满朝的面与旧情郎牵手,更甚者我确信放你们私底下相处晏霁之绝对不会规矩我都忍让放纵了,我宽容得还不够吗?”

“世间岂有永生?”霍灵渠只觉有团火在血液里燃烧就不想忍:“陛下何不问你父皇,何苦迷信荒诞,宁可寻机谋害亲儿重登皇帝宝座都不肯认清人间亘古不变的生死常理?”

正徽帝嬴忱璧瞳孔猛缩,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检查,哪怕他肯定没人偷听都不愿意放心非得检查过,反复检查两遍确定没人偷听,他才虚虚松口气,重新走回到贵妃身边,真被她吓了吓:“谁告诉你的胡言乱语啊,晏霁之?”

“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敢拿你的皇位发誓我只是胡言而你心里也没数?”

真要败给她了!嬴忱璧无奈:“贵妃切记,宫中最重要的是谨言慎行;这样吧,朕明日再陪贵妃细聊,朕去叫宫人备热水洗漱,我们该安置了,不要再和朕怄气了。”

“你去找别的寝殿。”霍灵渠说,嬴忱璧深呼吸:“朕睡软塌,这是朕最大的让步。”

贵妃娘娘斜眼睨皇帝两眼,皇帝他略掉思量贵妃的眼神有多少含义就往外走。他离开,霍灵渠抱紧包裹站起来重新移步到窗前,怀中的包裹好似像落水之人死死攀附的浮木,唯有紧紧抱着才能让她苦涩不安的心稍有些慰藉平和。

大半时辰前还繁星熠熠的银河渐黯淡,霍灵渠靠在做工精良的窗框呆呆凝望,她眨眨眼恍惚看见星星在回应;想想晏霁之,往昔不再,她才发现原来他们曾那般炽热缱绻。

黑暗静静在夜空蚕食星辰,遍洒在人间的稀薄星辉悄悄流转,徜徉过皇城矗立的巍峨高墙转徙入寻常嗔痴爱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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