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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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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记忆仍对赵行舟有难言的影响,似乎略一闭眼就能见得师父浑身浴血,以一剑指天下,他缓了缓神,道,“我很清楚,若只有一个选择,我的祭剑人不会有别人。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形同再造,那样的绝境下,我想不通我的祭剑人为什么不是他。直到上山遇见了你……”

赵行舟牵起一丝笑看他,笑中有些无奈,试图透过无数风霜去看岁月本来的面目,“原来,我还有师弟。”

于是似乎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不是他不想祭剑给师傅,而是那天愿舍命助他的人不止一人,所以他需要做出的选择也不止一个。

他大约猜得出那天真实发生的全貌,也知道陈时易在他死后找了他很多年,只是不知道他为了找他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了。这位师弟心魔缠身,神智容易失控,做出多么夸张的事迹都有可能。而今看来,若梦境为真,大约也不会比他在天下人面前祭剑这事更低调了。

“别说了……”陈时易一把攥住赵行舟的手腕,用力过度,声音不再平稳,“别说了。”

赵行舟没有第一时间挣脱开,而是倾身,右手顺势在其面前的桌上敲了两下,示意对方抬头,“我说这些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此番问了我好几遍,我便想让你清楚一点。当年给你祭剑的人,是凌绝史上最自以为是的一个人。若他行动自如,没有失去一切记忆,怎么可能不来找你?”

虽样貌身形全无相似之处,可赵行舟某类神态却是典型的。陈时易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紧簇的眉峰松开一些,透出一点怔忪。他喉结锋利清晰地滚动了一下,动嘴唇时,却觉得喉咙干涩,“……当真?”

“自然当真。”赵行舟看向他的目光含笑,却是认真,“你要对我有信心。”

岁月从眼前翻飞如纸,过往却如一张巨网,攫住挣脱不开的人。曾经无数次,赵行舟如此坐在人前,骨头缝里透着散漫。想什么事情,或是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他的食指和中指会不自觉敲在桌面上,像催促着得到答案。偏偏脸上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惯常挂着微笑。

陈时易虚了虚握力,复又加深了力道,艰涩道,“我有的。”

被抓住手臂的赵行舟回应他,“有便好。”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无脸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二少爷,二少爷!大少爷着急请您过去,您……”

进门一看,他家二爷正抓着另一位道爷的小臂不撒手,以为是二人起了争执,忙对着赵行舟叫道,“这位道爷,您大人有大量啊,我家二少爷身子骨弱,您也千万别跟他动手,这要是打坏了人,小的,小的可……”

赵行舟嘴上说,“我怎么会跟一个凡人计较。”同时转动了下右腕。在外人看来,陈时易薄薄的眼皮始终很冷淡的垂着,好似情绪不佳。可私下他却知道赵行舟是什么意思,便不怎么情愿地缓缓松开了手。

这秘境对他而言固然简单,强行破境所造成的那点反噬也无关痛痒。可赵行舟如今神魂破损得厉害,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冒险,只能图稳。

听赵行舟对小厮问道,“却不知我师门的其他三人刚刚被带去哪里了?”

小厮一拍脑子,“瞧我这记性,几位道爷正在客房等着问二爷的话呢,我此番带二少爷就是去见他们的,您二位要不一同随我来吧。”

小厮在前面带路,赵行舟跟随其后,陈时易在更靠后的位置,抬头便可见其背影。背负同一柄剑,风骨或可破出皮相。一百年确实漫长无边,可这一刻陈时易又却觉得,原来不止漫长,还恍若隔世。

拉开差不多三四丈的距离,陈时易突然对赵行舟低声放话,“不要让他叫你师兄。”

这个“他”指的还是幻景中的小道士,听上去很有些难以调解的意思。赵行舟不想被前面的无脸人听见,便也压低嗓音,“这我可管不着。”

“你可以不作回应。”

这倒不难,但有必要吗?赵行舟闻言回头,觉得颇有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你跟假人较什么劲?”

动静有点大,吸引了前面小厮的注意,不过看两人跟在后面各走各的模样,没什么异常,便继续带路。走了一段,听身边人对着空气开嗓,冷淡又决绝,“假的也不行。”

场景变换,三人前后迈进一间客房。

冬冬围在床边,因鹊妖尚未苏醒,面上难免忧心。小道士站在他后面,一看见三人进了房间,便跑向赵行舟焦急道,“师兄,都一炷香的时间了,大师兄还未醒来,这可怎么是好。”

察觉到身后人步子明显一顿,赵行舟清了清嗓子,便绕过小道士对冬冬说,“你们别急,我有办法让他醒,只是需要大家稍作回避。”

“你?”冬冬不信任地打量着他,“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赵行舟对她语气温和,“是不是花样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就是。”

小道士看了一圈,“是所有人都要出去吗?”

赵行舟点头,“是的,这唤醒法诀是我机缘偶得的,不便展示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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