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无妨风雪紧,愿雪兆丰年(2 / 2)
宋聿只能委屈后者,让扶桑把阿禾抱走,自己则亲自去为那位祖宗推秋千。
他说:“怪我,不曾想过女儿也同你抢,明日再叫匠人来,给阿禾也做一架秋千。”
岁宁问他:“仓廪实而忧心硕鼠,何日去聘一只狸奴?”
宋聿道:“外祖父友人家中的猫刚生了一窝幼崽,待你得闲去看一看,挑一只喜欢的回来。”
“好。”岁宁点点头,又说,“前几日陆延生传了封书信给我,说西陵郡侨置了两座县城,是在夷陵与下雉的旧城址上重建的,用以收治流民。”
宋聿问:“所以呢?陆氏从我手里分去的地盘,如今还要让我夫人去打理?”
岁宁道:“许是因为我曾替你处理过武昌郡下几个侨县的事务,恰有些许经验,举手之劳,又能消除南北士族之间的芥蒂,何乐而不为?”
“须得你亲自去么?”
“夫君若不放心,可与我一道过去。”
宋聿扶着她的肩,让秋千停了下来,矢口否认道:“我何尝不放心你?”
岁宁试探道:“那我当真去了?”
宋聿只看着她,不语。
从前也阳奉阴违多回了,如今又来过问他的意见,实在多此一举。
她真正想做之事,旁人从来拦不住。
岁宁侧头看他,问:“为何不说话?”
宋聿只问:“几时可归?”
岁宁道:“未有期,但我一定在冬至前赶回来。”
“亏你还记得。”
从炎炎熏夏到荆南落下第一场雪,岁宁亲眼见着一片废墟有了生气。
荆南虽然依旧民生凋敝,但也渐渐有了人气。
被战乱毁去的商路重新清理了出来,荆州与蜀地、江州之间的贸易往来也渐渐恢复。
社稷倾覆难复,此后偏安一隅,诸夏再禁不起腥风血雨。
其实西陵郡的诸事不必由她亲自打理,岁宁更多时候是在与陆宣下棋,谈着陆氏与宋氏之间的交易。
临水的轩榭里,常闻落子之声。
细雪自幽深的苍穹纷纷扬扬落下,世间一片皑皑。
火炉上架着一炉茶,氤氲着清幽的梨茶香。
岁宁捧着个手炉掀帘入屋,诧异道:“你如今怎么也学着喝茶了?”
陆宣不曾给个确切的答复,只道:“心随境转,你都肯学下棋了,就不许旁人也有所改变吗?”
她从前从不愿捻起棋子。
只因有人曾说过,棋子无心,可以随意拨弄,可人心瞬息万变,是以不可拿棋局做比拟。
岁宁道:“过几日我便启程回安陆了,荆南诸事,待来年再谈。”
陆宣微微颔首,示意她落座,“今日得闲,再下几局棋吧。”
岁宁放下手炉,拢了拢狐裘,说道:“我不过学了几月的棋,亏你有耐心,愿与我手谈。”
他道:“幸而你学得快,若换做是何钧,我定会被他气死。”
岁宁笑道:“何将军武将出身,何苦为难他?”
陆宣笑骂道:“吩咐他的事,十件有九件事搞砸,我如何不气?”
“我惹你动的气,也不比他少。”
“自然,也不知某人如何容得下你。”
棋子似繁星散布,陆宣于棋局上也是只守不攻,云淡风轻。她学棋不久,故而陆宣也只循循善诱,引着她如何布局,见招拆招,进攻夹断。
不论是作为盟友,还是良师,都无可挑剔。
岁宁撇了撇嘴,道:“我回去途中,可别再偷偷使绊子了。若让我误了期,失了约,惹得家中那位生气,明年的交易可就做不成了。”
“噢??”陆宣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怨道:“也不知你与他之间什么仇什么怨,彼此都与对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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