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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无妨风雪紧,愿雪兆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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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月光透过轻薄的帏帐照了进来,已是后半夜。

罗袂拂过她的面庞,此人依旧把她圈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描摹她的眉眼,使其夜不能寐。

岁宁捉住他的手,问:“无止无休了是么?”

宋聿轻声笑道:“犹嫌不足。”

岁宁辗转反侧,最后又坐起身来,喃喃道:“当真是疯了。”

宋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须得怨你,害我睡不着。”

“真难伺候。”

他说:“分明是我在伺候你。”

岁宁嗔道:“没见谁扰我睡眠,还说成是伺候。”

宋聿握着她的手腕,拉她一并躺下。纤细的腕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亲手刻下的那一枚玉印,又被她亲自交还。许了他一日的美梦,两度的囹圄,一在夷陵,一在牢狱。

见她眉头微蹙,宋聿又在那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他喉结微动,又说:“睡吧。”

那是寂寥春色外的一片贫瘠与荒芜,沉默为其填满,倾覆的只有欲望。

若岁宁曾走进那间尘封的屋子,定会被那满屋的狼藉唬住。

但她只在路过时目光驻留片刻,看着落下的锁,没有踏足他的禁区。

不出几日,门上的锁就不在了。

墙上的墨迹被洗去,滚落的酒觞被收起,笔端分叉的狼毫、揉作一团的麻纸也都被藏起。

一如他温和的外表下,深藏窘迫与沮丧。

在姜府收拾旧物的那日,宋聿独自在窗前静坐了许久。

窗上悬挂着两枚平安符,同样磨损而陈旧。

当世俗之人碰到了不可知或不能解决的事,便会求助于神佛。

岁宁曾说,不够虔诚,大抵是求不来平安的。

是以在她几度病发,缠绵病榻之时,宋聿总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虔诚不足。

他解下两枚平安符,与两枚玉印放在一处,一并带去新宅。只是长久地收入匣中,再也不曾迎风。

每当她与自己分道扬镳之时,宋聿也曾想过,纵使无缘相守,也算有幸相识。

可是做不到。

从咸和元年的冬至今,原来他也因固执纠缠了六年零五个月。

守着经年累月的执念,每当那人再度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过往沮丧又都烟消云散。甚至无需言语,无需她解释什么,他自己便能劝解自己姑息纵容所有的欺骗与背叛。

所谓释怀,便是每一次想起那些破碎、裂痕之时,一遍又一遍地劝解自己。

也曾上巳折柳,踏雪寻梅,故地重游,可总归不够圆满。

心境不复,期待不复。

就像那枚曾被摔碎的玉印,他再也没有复刻过第二枚。

故城新园杨柳新。

五月初,择吉日迁进了安陆城北的怀澄园。

关于此园名字的由来,宋聿曾征询过岁宁的意见。

那时她不假思索道:“取‘怀澄’二字如何?愿君子怀澄。”

宋聿问:“‘诚心’之‘诚’?”

岁宁道:“‘澄澈’之‘澄’,水清而静曰‘澄’。”

“好,我明日便命人书匾。”

宋聿自顾自地笑笑,怎能期待她会心怀诚意呢?

怀澄园规模自是比不上韶苑,却也应她的要求,植了一片竹林,林下有临溪的竹亭。她起居的院子庭前栽种了一棵槐花树,树下置一架秋千。屋内设有琴瑟、樽炉,屋外有药栏、花榭,可供消遣。

岁宁说,常青院的常青之木四季如一,不如庭前岁岁花藻浓。

岁宁显然不适合做一个母亲,初到新家之时,她会与阿禾抢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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