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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情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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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门快步跑回来,向侧台台阶上的男人一躬身,垂首谄笑道:“侯爷受惊了,陛下允准,请侯爷去备好的厢房更衣,雪天路滑不好走,不必着急赶回来。”

谢砚深垂眸扫了一眼被焚坏的衣摆,颔首拱手:“谢陛下。”

乔大夫站在他身后紧随,按规矩宫宴上臣属们都不能带太多侍从,一般只带贴身伺候的人,否则各个使奴唤婢乌泱泱的一大群,也不成样子。

谢砚深只带了他和福明两个人,福明在谢砚深衣袍受损的第一时间就离开去往南园的马车处了。

停马车的南园路程有些远,福明提前走,一来一回,应该能在谢砚深到达厢房的时候赶回来。

小黄门摆手作引:“侯爷请这边来。”

??

侧台边缘,吐的昏天黑地的钟俦被太监们搀着,半拖半扶退了出去,钟府的人在旁边围了一圈,钟夫人不停抚着丈夫的后背,面上是明显的焦急。

钟芷兰也站在一边,时不时询问匆匆赶来的太医,在一片吵闹中,她微微偏首,余光捕捉到男人离去的背影。

步履不着痕迹地慢下来,贴身侍女凑近在她耳畔,碎声气语:“栗儿刚刚跑回来传了信,一切妥当。”

程亦仙已经藏身在谢砚深更衣的殿宇之中。

闻言,钟芷兰的眼中闪了闪,没有说话,继续跟随着人群往园外走。

????

对于几乎没用过火折子的闺中小姐来说,在一片昏黑中摸到香炉点燃不是一件易事。

程亦仙在屋子里摸索着,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栗儿陪她进来一段时间之后便焦急着要离开。

“姑娘,咱们出来的时辰要是太久,夫人会起疑的,奴婢去看看侯爷来了没有,那东西奴婢已经投到香炉里头了,您拿着火折子,大门如果有动静,你就仔细听听,如果是侯爷来了,您立刻把香点上。”栗儿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不顾她在后头害怕惊惶,急匆匆跑出了殿门。

借着窗外月光,她终于挪到了桌旁,握着火折子的左手悬在炉上,不自觉地颤抖着,右手朝前一伸,碰到了香炉被放到一旁的冰凉炉盖。

黑木桌正中央,小而精巧的鎏金兽纹炉敞开着,炉中原有的白色香灰上,一堆新添的殷红细粉格外引目。

催情香。

程亦仙喉部频繁地吞咽着,她实在是紧张极了,裙摆下的双脚也不自觉朝着门口的方向,下意识的状态是最诚实的,她人站在这里分毫不动,身体却已经做足了准备,想要夺路而逃。

在她头脑空白一片的时候,一声闷响倏地传来??

正殿门被推开了。

紧随其后的是太监尖细的嗓音:“侯爷请便,奴才这就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多谢……”男人低沉的声音隐约传进来。

与此同时,有些繁乱的脚步声开始靠近里间,听上去不止一人。

谢砚深来了。

程亦仙瞳孔猛地缩紧,左手猛地一抖,掌心握着的那根火折子闪着赤光直直插落炉中。

“呲啪。”

一声火灰爆开的暗响,一股甜腻到不正常的香气幽幽钻进桌前人的鼻中,很快又和香炉中原本的香融成一体,那股黏糖一样的味道才不那么明显。

程亦仙愣了一瞬,随后立刻抬手捂住口鼻,同时将炉中的火折子拿了出来,飞快盖上炉盖,将香炉从桌面移到一旁的博古架上,与其余的摆件放在一处,一同融入黑暗之中。

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速度居然可以这么快,动作居然可以这么灵活,只是几个呼吸,她已经移到几步外的垂地镂金帐后屏息藏好。

这与她往日的拙慢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或许绷紧到极致的心弦真的能够促发出一种最原始的本能意识??

在捕猎比自身更强大的猎物、等待它步入陷阱之时,必须迅速保持静默与隐蔽,否则所有准备都会功亏一篑。

程亦仙浑身僵硬,连眼睛都忘记眨动,房门被推开时,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房中火烛被点燃,光亮透过帘帐照入她眼中,眼瞳瞬间剧烈酸痛起来。

那一瞬间,她的冷汗连同被烛光刺出的泪水一同滑下。

真的无法回头了。

*

“侯爷,这是提前备好的衣物。”福明把托盘上的衣袍放到桌上,“您身上的外袍都烧坏了,先褪下来吧。”

房门外还有两道人影,一个是乔大夫,一个是刚刚从马车处跟过来的马夫,等着把换下来的衣袍拿回马车。

福明是主院伺候谢砚深最久的一批人,知道他的习惯,北境统军多年,许多事都不喜有人在旁伺候,更衣的时候房中一般无人。

谢砚深点点头,几步走入屏风后,他动作很快,被烧到的披风、外袍等物都尽数褪下,只留内里的贴身薄衣。

福明三下五除二将抛挂在屏风上的衣物拢抱作一团放在另一个漆木托盘上,脚步一转出了房门,房门随后闭上,从外向内看去,只看得清幽黄光影。

“你将侯爷的衣物拿回去,天黑路滑,你小心些,拿稳了,这些东西一件都少不得,可别掉些什么在路上。”福明把托盘递给面前垂头微躬身的中年男人,肃声嘱咐。

“是,是。”赵阿京连连点头,双手接过东西,随后飞快抬眼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快步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还隐隐传来福明和乔大夫的交谈声。

“……你脸和脖子怎么这么红,刚才来时也不见你这样……”乔大夫随口问。

“我也不知道,方才在屋里就觉得特别热……行宫白天黑夜都一直烧着地龙,兴许是里头太暖和,闷的吧……”福明回道。

……

这间最靠近南园的宫殿是专门辟出来更衣的,谢砚深在房中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福明只点了数盏油灯,照明的范围不大,靠近床榻的地方一片昏暗,垂地的帘帐遮着。

桌上托盘内,衣物整齐叠好,从上到下是玉佩香囊、?带腰挂,再到外袍大氅,一旁还放着皂靴等物,谢砚深走到桌前,抬臂将最下方的外衣先拿起。

他反手伸臂,外袍披上,随后开始系衣带。

忽地,男人手中动作停顿,眉头紧蹙。

紧接着呼吸猛然沉重,眼前一晃!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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