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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孤儿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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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陵容?安的三个小时后,她不得不面对英国也没有用安做姓氏的尴尬情况。

在第七天,安陵容还是决定要保留自己的名字,即使是用另一串字母代替。她并不想回忆以往的一切,只是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死掉,她怕丢了名字的自己会变成这个陌生的国度中的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

来到英国的第九十九天,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份:陵容?安,一名属于格林孤儿院的哑巴孤儿。

陵容悄悄睁开了眼睛,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留在这所孤儿院的一个月里她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单词,和人进行基本的交谈应该不是问题。

孤儿院的大多数孩子始终在活泼和阴翳之间徘徊,渴望着被收养,但幸运儿少得可怜。陵容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想不想像其他孩子一样离开孤儿院,这里的生活和躲着人群流浪的日子比起来像是天堂一样,只是从其他孩子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被领养之后看到的世界会比这里的更精彩和广阔。

陵容借着灰暗的光线看了看自己比流浪的时候粗了一小圈的胳膊,能吃饱穿暖的日子对她而言已经是天堂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奢求更多。

她不敢赌,怕失去这间庇护所,更怕未知的世界。

她不想再流浪了。

陵容绝望地拉扯被子盖住脸,假装自己正躺在棺材里。她怀疑皇帝那个老东西根本没给自己一副收敛尸体的棺椁,被丢在乱葬岗曝尸荒野,魂魄无处栖息才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至于自己为什么变成了四岁时的样子,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原由。

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她真的要一辈子蜷缩在这间孤儿院里吗?

留在孤儿院暂时不用担心温饱,但是用她新学的词来形容:一群孩子在天使和恶魔之间切换自如,上帝来了都会疯。不过她又觉得这样的描述有些草率,毕竟她还没研究明白上帝是什么,她曾经在心里类比了一下,上帝应该和如来佛祖或是玉皇大帝差不多,不过她也不敢肯定这两尊神明能不能和上帝划等号。

虽然她离奇地来到了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但她还是很难相信这是虚无缥缈的上帝的旨意。她上辈子不信佛,这辈子就更不可能信什么上帝。与其相信大慈大悲的佛陀,她更愿意寄希望于有可能害死人的巫蛊之术。

躲在这里真的会甘心吗?她不确定。

权衡利弊又再三思虑,陵容还是决定离开孤儿院,比起不甘心得不到施舍的地位和尊重,她更不甘心无法亲眼去看看这个疯狂而充满诱惑的世界。

被安陵容丢掉的怯懦不应该再出现在陵容?安的世界里。

起码她已经可以和这个国家的人沟通了,明白了遇到困难要找穿着黑白制服的警察,这些应该足够她应对庇护所外的风浪了。

陵容自己也说不上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对这里有一点简单的了解后,她不可避免的有些惶恐,但又觉得庆幸她来的是这里而不是那如同牢笼一般做困兽之争的紫禁城。

这里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翻覆着陵容的认知。

这里的香叫香水,在紫禁城中珍贵无比的清露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她在香道上的天赋或许能让她成为制香师。她在紫禁城唱歌是低贱的歌姬,而这里的人唱歌是受无数人追捧的歌手,而她的嗓音并不比那些出名的歌手差。没怎么见过绣品,她不确定这里的人喜不喜欢穿绣了花纹的衣裳,不过她可以去制衣店做学徒,学会这里的制衣方法应该不是问题。

她还会滑冰,月琴弹得也不错,陵容细数着自己的技艺,觉得自己的未来并不惨淡,自己以前学的东西或许可以帮助她在这个世界里体面地活下去。可她发觉自己有些抗拒回想以往的一切,伴随着那些技艺的回忆糟糕透顶,压得她喘不过来气,仿佛又被困在了那座斗兽场中。

想来想去一团乱麻,窗户已经被惨白的光线占满了,快到了起床的时候,陵容决定先解决眼下开口说话的问题。

假装做了恶梦,发出一点点声音,痛苦而又短促的挣扎低吟声惊醒了同住的几个小姑娘。

慢慢地、慢慢地恢复声音。

半个月后,陵容?安完整地叫出了艾米莉亚?格林的名字。

再一周后她的嗓子彻底好了。

艾米莉亚?格林告诉陵容,等到五岁她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去学校读书,小学、中学、大学,一步一步地迈入更优秀的学府。

于是陵容有了新的目标:尽快地融入这里,找到更好的收养家庭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学校读书,学习喜欢的专业,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体面的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陵容每天睡前都会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确保第二天有一些卷儿,这样会显得她的脸没有那么瘦削。

一个有着黑色及肩卷发的完全算得上清秀可爱的女孩儿,聪明乖巧还会唱歌,完美的被领养人选。

灿烂的笑容也是秘诀之一。

慈爱的艾米莉亚?格林看着陵容?安的目光依旧和善,其他小朋友们不满于陵容的积极表现,咒骂的词汇五花八门地向她砸来,男孩们推搡玩闹的时候她被误伤的次数越来越多,女孩们也有意无意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但很多家庭最终选择的却不是曾经是个哑巴的她。

在一个难得晴朗的日子,卡罗尔夫妇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个多小时,带走了五岁的陵容?安。

登上汽车的动作已经在陵容心里循环播放了很多次,确保她不会像个傻孩子一样面对这个只听过名字的高级版马车茫然无措。

她做的很完美,向转过身看她的卡罗尔夫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新家里有很多熟悉而陌生的东西,卡罗尔太太指着一间白色关着的屋门让陵容去洗澡。“你的洗漱用品在柜子上。”卡罗尔太太提醒。

和孤儿院并不完全相像的设备让陵容无处下手,又怕自己乱碰会惹祸,只好去求助卡罗尔太太。

玫瑰花香弥漫整个浴室,白色柔软而又易碎的泡泡像极了大团的云朵,陵容依旧有些不真实感。

吃过饭后卡罗尔太太带着她参观房间,下午带着她出门购物。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陵容的认知,小心地跟随卡罗尔太太行动,试探着融入这个更新的环境。

夜晚再次降临,陵容悄悄换了白天买的短裤和吊带裙,光着脚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影。

她无比庆幸在那些苟延残喘的流浪日子里没有一死百了,幸好她足够幸运。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紫禁城里发生的一切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告诉自己:你做的很完美,明天会更好。

第二天他们一家去了游乐园,只从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口中听过的一个地方,绝大多数的孩子都向往的乐园。

卡罗尔太太招呼陵容去坐旋转木马,但陵容对高悬在半空的过山车轨道更感兴趣。在得到卡罗尔太太的应允后,卡罗尔先生带着陵容坐到了过山车的座位上。

高度攀升并未让陵容觉得害怕,目之所及尽是熟悉的场景,却是站在平地上永远都看不到的美景。从最高处俯冲而下,陵容的尖叫声混在声浪中无法分辨,她听到了如擂鼓一般的轰鸣声,她激动在心底高声咆哮:你是六岁的陵容?安,不是24岁的安陵容。

旋转木马令人愉悦而轻松,让身体里涌起的激动得近乎疯狂的情绪都有了些偃旗息鼓的架势。路过鬼屋,卡罗尔夫妇不肯靠近半步,陵容乞求了好一会儿后才同意让她跟着一群年轻的学生一起进去。

撕心裂肺般的高喊声一阵又一阵,陵容被包在人群中间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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