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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退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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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尽,天空如一段上好的绒布,不是纯正的黑,一丝微弱的晨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混着未散的雾气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朦胧。

鹿鸣阁中,灯火通明,不大的厅堂坐满了人,云易阴沉的脸色在听到一鸣道人确定阿初完全无碍后才好转了些许,不虞的目光狠狠扫过眼前的几人。

目光所及之处,林晖为首的几人默默低下头,他们也不是故意不通知云易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云易的官位也很难插手这件事。

虽然他的闺女差点成为受害者,但规矩就是如此,顾思衡和林晖都比他有权处理这件事。

“宁将军认罪了?”云易蹙着眉头,缓缓问道。

“认了。不但这次企图以阿初还魂宁文梓,还有从去年开始便祸害无辜女子作为试炼,后来搜罗了好些阴时出生的人,选定苏笙作为容器之一,以及成功炼成了慧娘这个容器,他全部都承认了。可惜苍狼逃匿,刑部后续会捉拿他归案。”顾思衡还在宫中复命,林晖尽责地把情况汇报。

“还有我师父……也是苍狼杀的,他跟宁将军是故友,宁将军也是从他那知道世间有这种法子可以让死去的人以其他人的躯体复活,所以当年才没有把宁文梓下葬。”白辞低着头看杯中茶叶浮沉,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这事疑点也太多了。”云易细细理了一遍,轻啜一口茶,“苍狼虽出身镇远军,但因伤退伍成为宁家私卫也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又曾与宁浩梓有怨,他缘何能得知这些秘术?就算他意外得知了这些,何时跟宁家提及?宁文梓可是死了快二十年,当年为何没有下葬?难不成当时宁浩梓已想着还魂她?”

云易冷静下来,一个个的问题不断抛出,让原本就混乱的案情供述更站不住脚。

“他便是有隐情,也是完全参与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知晓,宁文梓这些年不曾下葬就是个有力的证据,至于其他只怕涉及宁家其他势力了。

林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宁浩梓性情桀骜,但他实打实地为大齐忠心耿耿,漠北乱了这些年一直没突破边城,大部分是他的功劳。作为前辈和竞争对手,宁浩梓值得敬重。

云易笑了笑,他对宁浩梓有敬佩,但不足以抵消他闺女受的罪,“他是如何知道初宝的事?”

“这……他只说当年在塔尔寺曾见过初宝,因为初宝的双眼太像宁文梓才注意到,回京后曾去书院授课,通过那两个妖道施法确认初宝比苏笙更适合宁文梓新生。”林晖皱了眉头,他觉得这个说法匪夷所思,但一鸣道人证实道家确实有这种确认的术法。

“你们信?”云易冷笑,人都死了快二十年,就是过目不忘也不会那般确定相像吧。淑宁长公主,成安帝,顾太傅,张锦娘,甚至大刘氏和刘氏,谁没见过宁文梓,谁跟她不熟悉,他们都没觉得阿初跟宁文梓像,莫非这些人都眼瞎了么?这理由也就骗骗年轻人。

“云叔,你觉得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是将军?”白辞抬头看向云易,眼中有一丝挣扎。

白辞心有疑惑,但正如林晖所说,宁浩梓坦承了一切,看起来虽有疑点但逻辑也能通,若今晚宫内的人没其他消息,这个案子基本就能了结。甚至师父的死,他也说得详细,白辞连想找证据给宁浩梓反驳都做不到。

“我只是觉得有太多疑点,但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宁家已无其他人了,至于裴慕文……”云易沉吟一下,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人,但整件事中他几乎没出现过的痕迹,而且他职位也低,裴家给他的人手并不足以让他做这些事。“若他才是苍狼后面的人……也不对,他这几年不曾离京去过漠北,跟初宝也毫无交集……”

何况宁文梓死时,裴慕文不到六岁,怎么可能有此想法还能阻止母亲下葬?若从宁文梓不曾下葬来看,也只有宁浩梓能做到。

“不可能是他吧,那晚若不是顾思衡,他早被慧娘杀了。而慧娘,是去年宁浩梓回京后才派去他身边的护卫。”这一举动只怕是为了让慧娘顺理成章地在京中行事。林晖也有怀疑,但很多都说不通。揉了揉发疼的额,“陛下不会那么快处理宁浩梓的,不然漠北会乱。”

宁浩梓能派一个慧娘,就能派一个苍狼……白辞与云易对望一眼,却没有挑明这一点。

“只能先这样了,初宝无事便行。”云易只想确保家人安全,若有所思地道,“你们也别纠结了,今日早朝宁将军的事便会有个说法,陛下不一定会详细公布,但宁将军入天牢必会有个交代,他一退,届时晖儿你的位置就很重要了。漠北好不容易有此局面,绝不能乱。镇远军那边也需要稳住,小白你自己小心。”

宁家盘踞漠北多年,林家好不容易稳住阵脚,如今宁浩梓出事,镇远军如今几个核心人物都被禁足,早朝一过,原本就有意于漠北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水一旦浑了,摸鱼的人就会多起来。

林晖与白辞慎重地点头,三人细细分析成安帝可能会有的举动。

厅堂一侧的寝房内,阿初好说好歹,又是撒娇又是保证,才勉强让刘氏止了泪。等她听完亲娘的训话后,外头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了。

忙乱过后,早朝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刘氏连忙招呼着几人去用些点心,等到时候一起出门。所有人都离开后,阿初才松了口气瘫在床上。

“姑娘,”素秋眼眶红红地坐在床边,才刚开了个口就被阿初猛地翻身捂住。

“可以了,我的秋,你家姑娘已经深刻地反省了,也明白你的愧疚和担忧,还有往后绝不离开我的决心。如今,能先去厨房给我端点吃的,让我先缓缓吗?”方才那一堆人阿初反抗不了,素秋她还治不住吗?

委屈地扁了扁嘴,素秋见她眉间确实有倦色,才不甘不愿地下去准备。

阿初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绣花锦帐好半响,才舒了口气。

一鸣道长说,若不是她本人愿意,宁文梓不可能驱动她的身体……为了怕日后其他孤魂也骗她,道长特意给她在锁魂玉上施了法禁断一切附身的可能性。

【帮我。】

是的,她是自愿的。

昏昏沉沉的那个时候,她清晰地听到那个恳求声,甚至听到了更骇人的往事。

阿初抬手遮住眼,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画面,感受到宁文梓从无奈到绝望的一切,完全无法抗拒那个灵魂的哀求。

可是这些,她都无法说出来。要是被人知道了,云家,不,很多人都活不了。

窗边蓦地传来异响,阿初条件反射般弹坐起来,眼底掠过一抹恐惧。房内一片安静,抓着锦被的手用力攥紧,阿初咬了咬牙,深呼吸口气后还是下了床。

轻巧地走到窗前,阿初猛地推开窗,不期然地对上一双诧异的眸子。

“你……在干嘛?”阿初眨了眨眼,狐疑地望向立于窗外,一身绯红色官袍还不曾换下的顾思衡。

细细打量一下眼前的姑娘,如墨黑发披散,显得仅着雪色中衣的她分外娇弱,仿佛一触即散的虚幻。顾思衡黑眸流转着一抹克制,“你……是谁?”

阿初噗嗤一下笑了,双手叠在窗沿,好整以暇地抬头笑道,“顾渊你傻了吗?我人都在这了还能是谁……唔!”

话音未落,对方已急切地探手圈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一手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了下来,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炽热缠绵。

阿初被他吻得头脑发麻,呆呆地回吻着他。好不容易呼吸上新鲜的空气,顺了顺紊乱的气息,她抬眸嗔了他一眼,“顾先生,你又轻薄我。”

“嗯……”他的嗓音低哑轻柔,“你可以轻薄回来。”

这人说的什么话?阿初竟觉得挺有道理,踮起脚,在他唇上一触,然后笑弯了眼,以手挡下他的回吻。跟被吻的虚软沉溺不一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脸颊烧起来,心跳得飞快,心情雀跃,完全不受控。

她想,她挺喜欢这感觉。

顾思衡微愕,旋即扬起唇角,确实是他的姑娘。一直悬着的心慢慢落地,她能抚平所有的不安,轻易地掌控他的情绪。

他微凉的指腹轻抚着她红扑扑的脸,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眸底的寒意尽褪,只剩下炙热与温柔,隐约闪烁着一缕不易觉察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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