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见陆芷(2 / 2)
且陛下倚重他,隐隐已有了升他入内阁的打算,话里也全是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帝君左膀右臂的意思。
是以那个时候围在他身边的几乎都是赞美和恭维,像徐夫人这样开口就质问的人是一个都没有。
程固安必须要承认,当时的他已被无处不在的赞扬声养出了倨傲的性子,所以当面对难得听见的质疑时,他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于是说出口的话不免夹枪带棒起来。
“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对本官判的案子存有疑议,认为我错判了哪桩官司?若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本官确有错处,那我自当改判,你要我如何赔罪补过都使得,一状将我告到陛下面前我也无话可说。”
程固安冷笑:“但这些的前提,是我果然判错了案子,倘若徐夫人拿不出证据,又或者根本没有所谓的错案,徐夫人污蔑本官又当如何惩治?”
他的话把那位徐夫人问住了,令她僵在原地,脸色苍白,昏暗灯光下好似一个幽魂野鬼。
她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天上满圆的月亮,正是合家团聚的佳节啊,她幽幽的说:“我没有证据,今次是我冒犯了,还望程大人饶妾身一回,莫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与陆芷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匆匆而过,后来再遇上,是陆芷特意来向他致歉。程固安没忍住,询问对方到底是哪一桩案子令她觉得当中另有隐情。
陆芷什么都不肯说,安静的像一个快要坐蜡的老人,程固安不耐烦与这种闺中妇人交谈,甩手一揖要走,那陆芷才苍白着开口道:“我只是觉得她天性良善,从小软糯团子似的一个,该当不至于做出那些事来。”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陆芷的?程固安想起自己是这样说的:“徐夫人,本官见过的罪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个,这些人当中也不是没有过几个极善伪装的,他们明面上装的像个大善人,私底下手段却肮脏至极,也许你认识的那个人也是如此,你对他心存幻想,不过是被他伪装出来的样貌骗了而已。”
陆芷没有看他,而是望向西南方向,喃喃道:“是吗?”
后来程固安偶然得知,这位徐夫人在城西南的金仙女冠观常年供奉着一席超度用的三合香。
以前程固安只觉得这位徐夫人是个怪人,这回在陆府看到陆芷,他才惊觉对方向他询问的到底是哪桩案子。
原来在那一世就已经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
程固安此时的脸一定比那时被他诘问得张不了口的陆芷还要苍白,如果他那时能够少一点倨傲,愿意耐下性子坐下来,听陆芷讲一讲陆荞的过往,是不是他就有机会发现陆荞的不得已?
斯人已去,他没有机会去改变什么,毕竟在那一世,丧生在陆荞手上的也是几条活生生的生命,她犯的罪孽是无从狡辩的,就算让程固安再回去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他忍不住在想,假使让他知道这个姑娘是在绝望中被磨平了心智,他或许可以去陆荞的墓前敬一杯酒,敬那个被束缚在自己身体里善良的陆荞。
“齐先生…齐先生,您还好吗?”领路的小厮慌张地扶住程固安。
一旁的曹氏兄弟也停下疑惑的看着他,程固安深吸一口气,从那些明知道不可能但却忍不住去发散的幻想中脱离出来。
小厮见他脸色难看的很,建议他先回去休息,程固安却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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