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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逃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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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兰察把赌坊掌柜提了出来,那铁蹄走在沙石地上吭吭直响,赌坊掌柜听得心头砰砰乱跳,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铁蹄一路走回营帐里,往椅子里坐下,盯着赌坊掌柜只凶不言。

忽而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外喊来了仓羯官兵,仓羯语骂骂咧咧,让官兵把赞巴托带来。

赞巴托早听说了叱罗桓的高功伟迹,趁着月夜笼沙之际,悄悄离开了守城的队伍,逃进了荒石滩涂中。

月夜凄寒,沙上凝霜,他慢慢冻得直哆嗦,此时后悔已经没多大意义,他只想着逃出漠北。

夜里商队不会行动,有些会扎营宿在风蚀谷地里,倚着风蚀柱稍能遮蔽风沙,天亮之后便可继续前行。

赞巴托一路寻着官道,商队一般就在官道附近,不会深入滩涂,白白勾引野兽。

夜越深,大漠便越寒冷,大俞入了秋,大漠的深夜,便如越州的冬日。

没有准备衣物,穿着白日当值的服制,他冻得牙齿打颤,心口牵着手脚一阵阵不自觉地蜷缩。

人体冷到极致便会开始发热,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渐渐开始绝望。

目之所及,忽而出现了摇摇晃晃地火光,他眼前已模糊不清,抱着最后一点希冀,半跌半跑地往火光处奔去,跪下又爬起,那是最后一条路。

面前逐渐有了温热,人影开始向他聚拢,他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地府,总归是在一片温暖中倒了下去。

仓羯官兵赶到西城门,赞巴托早已不见踪迹,同值守的官兵都说没见到他,以为他回营了。

尔朱兰察听了这些回报,手里的银杯直接砸在了营帐里悬挂的狼头上。

那狼头张着嘴,银杯里洒出的酒顺着一颗颗尖利的狼牙滴落,赌坊掌柜站在一旁吓得发抖,尔朱兰察则是气得打颤。

他走到赌坊掌柜面前,双眼因愤怒而晕了一圈殷红,“你能找到刘夕?”

有人要那密函匣子,定是想找罪证,大俞有了理由发兵,仓羯军队一时半刻未必招架得住。

赌坊掌柜哪里知道刘夕在哪里,可若说不知道,那就没命走出仓羯大营了,他便假装起来,“我知道,将军可要我去找他?”他想趁机溜走。

尔朱兰察可不会让他趁这个机,“你书信告诉他,真的密函还在我们手里,有人拿走了假的,别让他上当了。”

掌柜一听,密函?他不知什么意思,但要假装知道,不然就要送命了。

“这个简单,我这就去办,将军赐个纸笔如何?”

尔朱兰察偏了偏头,示意他自己去案上拿,已是气得不想再多说一句。

掌柜走到案边,想试探一下,用大俞文字写了个“疏灯换星月”递给尔朱兰察看,“将军觉得这个大小的字迹可以吗?”

尔朱兰察只善打打杀杀,连仓羯字都写不规整,更看不懂大俞文字,心中虚浮,不想被人看出自己胸无点墨,惶惶之中也没多想,更没直视一眼,“可以可以。”

掌柜见他神色,略有了解,定下心来,将手里的纸张放到火上烧掉,说再写一份正式的,可避免泄露。

摆着一副尽忠表率的模样,又起笔,写什么好呢?要写点儿有用的才能换来救自己的人,于是写道:“临安城门有仓羯官兵潜逃。”

怎么送出去呢?他脑子里一转,捞羽安楼布料铺子的掌柜出来,羽安楼出了名的路子广,那卖布的掌柜又是熟客,好说话,相互保一保,兴许可有出路。

“将军,往日送信的都是羽安楼那卖布的掌柜,你可愿放他出去?”

尔朱兰察只听闻是那掌柜帮叱罗桓搞来的变质粮草,且还帮着造的假匣子,怎么?如今又是刘夕手里的?

“他送来变质的粮草,还帮着月支人造假密函,你竟然说他是传信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赌坊掌柜可不知这内情,一听这经过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了起来,肯定跟羽安楼脱不了干系,真是祸从天上来。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不圆回来怎么活命?他一想,商人回路,“那个……他是赚钱而已,月支人给钱,他便应下,兴许不知内情,将军,如今可只有他能去联系上大王啊。”

这赌坊掌柜有刘夕的令牌,尔朱兰察对他的质疑尚存,但也不多,想着轻重,那便就放布料铺的掌柜一个人出去,吩咐下去,也没再看一遍信件里怎么写的,看不懂,不想暴露。

布料铺的掌柜在牢里莫名其妙被提了出来,官兵吩咐他送信,也没说送给谁,以为他自己知道。

那掌柜懵懵懂懂出来,站在北城门临近的大街上一番思量。

赌坊掌柜是尔朱兰察亲自带走的,还说了什么刘夕之事,这事他知道,陆匀就是让他们在这里守着,趁机试着摸些罪证的,如此便知应是赌坊掌柜捞的他。

他打开信件一看,在他眼里,看见的分明是有个可能的人证在逃,羽安楼百余人还在牢里,需赶紧想想办法,拖延不得,他沉了口气,壮了壮胆子,问仓羯官兵要了马,连夜奔出了东城门。

尔朱兰察大半夜的无法睡下,思来想去,觉着眼前人也不能全信,暂且关在营中,且需速速调集兵马,防着大俞发兵抢夺城池。

*

宴白和淳安婉在王潜府中宿了一夜,住在家里,淳安婉睡得踏实香甜,清早醒来神清气爽,收拾了一番便准备启程回越州。

王潜的耳目通达千里,报来消息,越州与竟州西郊有大批兵甲埋伏。

宴白领着淳安婉前来辞行,走到正厅门外,恰好,恰好听见了,跨入厅中,拜道:“父亲,是侯爷的安排。”

王潜还未来得及细想,听宴白这么一说,明白了含义,挥手让探子退下。

“贤婿可是要回去领兵?”

“正是。”

王潜看了看淳安婉,有些不放心,虽只是义女,虽先前让她替死,却也还是心疼的,转向宴白,似是补偿过错般有些唯唯诺诺,“若有需要,雍州军可供你调遣。”

宴白没想过这些,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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