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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盘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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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英殿外汉白玉须弥座三台垒笼二十尺,圭角描云,束腰浮凤,云龙望柱晒得滚烫,莲纹瘿项托着云拱,寻柱蟠龙。

顾言出门后并未走远,只是忽然地心乱焦躁,让他很想跟天子吵上一架,甚至打一架。可碍于身份,他却不能,压抑之下头脑中仿若云雷翻涌。

“猴子。”声音轻灵明亮,是唯一能唤醒他的梵音。

晚宁安慰过刘宜,急匆匆赶了出来,怕他跑到哪里做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去牢里抓个贼往死里打。

顾言望着被日光照得发亮的汉白玉台基,双手撑在望柱上,指尖抠进了云龙纹精雕细琢的线条里。

见他没反应,晚宁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他身边,静静站住了脚。他没跑出去,便没什么大问题。

站了一会儿,晚宁倚到那蟠龙寻柱上,一阵滚烫刺进了身上的衣裳里,人最正常的反应,是瞬间躲开。

“呀,真烫。”晚宁一下搐开了半步,揉着自己腰侧的衣裳,想把皮肤上的刺痛抹掉。

顾言眼神一动,思绪收拢,转身拉起她的手,翻过手心看了看,又伸手揉了揉她方才自己摸蹭的位置,就是没声响,心事仿佛压在了眼眸之中,垂着眼默默给晚宁揉揉。

“你很担心越州是不是?”晚宁侧着脑袋,想从下往上看清他的神情。

“烫哪儿了?还疼吗?”答非所问,避而不谈。

晚宁知道了,他不想说,那便不说,“就这。”她指了指自己腰侧,轻薄的素色缎子哪里隔得住石头上的热,“你怎么不怕烫?”晚宁顺着他,扯开话题,那就扯远些。

“你嫩。”顾言不高兴的时候,仿佛吐字困难。

晚宁足下一双云头锦履做了一番嗔怪之举,来回跺了跺,腰身轻摆,“你才嫩。”

甚少见她扭捏作态,甚是奇异,顾言笑了起来,搂上了她的腰肢,“你还香甜。”

即是笑了,那便缓过来了,晚宁抬起手来,轻软的大袖顺着手臂滑落,温凉的臂弯绕在了他的颈项上,她抬头望着他,“咬一口会高兴吗?”

顾言抬起头故作思量,顺便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只是一瞬,“会。”

“即是高兴了,那我便问你,方才不理我,是何缘由?”晚宁决定趁火打劫,就如同重逢那天一般。

顾言看着晚宁的眼睛,静默了片刻,似是也在搞清楚为何,而后又望向那层层垒砌的汉白玉台基,日光之下,一大片耀眼的素白,“陈清没了消息,太久了,要么是出事了,要么是师父不告诉我。”

“若是不告诉你,便是不算严重?”晚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告诉我,便是怕我想多,那定是有问题,宴白不知何时能回,陈清如若赶不回去,师父又年纪大了,越州就不一定了。”

晚宁把手收了回来,只是任他抱着,垂着眼眸,指尖在他肩上不自觉地一下下敲着,忽而停下,挤出笑来,“我们问问不就好了?”

“来不及。”顾言看着她,只有看着她,他才能觉得安宁。

晚宁皱起了眉头,从另一个角度否认他的顾虑,“我觉得不对,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初明伯伯是会与你说的,他不与你说,定是还在控制之内。”

“是这样吗?”顾言依旧担忧,眉心拧了起来。

“是,你信我。”晚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人凝重便好了,可不能两人下沉,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多思无益,我们晚些时候去和刘宜商量一下对策,如何?”

顾言扶着她的腰肢,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膝后一捞,轻松把她抱起,“好,晚些时候再去。”

此时陈清在越州营帐中已经醒来,只是身子依旧虚弱,与几个斥候一样,还需要时间修养。

武初明随手把圣旨推给了风如月,自己守着大营,等着那批兵器,顺便看顾一下病人,临瑶留下了药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陈清听说风如月领着兵去了西郊,免不了一阵担心,抄起环首刀往大营外面走,也想跟过去。

武初明看着他腰都立不起来的背影,追了上去,剑一横,把他拦在了大营门口,“你现在去,风氏为了保你,可能会死在西郊。”

这不是危言耸听,风如月保一个可以,保两个,那只能以命换命。

陈清听了,憋下一口气来,“师父,我……”

武初明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教大,还不懂吗?都是一个死脾气。

“你若想尽职,那便与我照看好大营,他们被西郊挡回来,那便是你的用武之地了,给我把身子养起来再说,风氏要是出了事,你看阿言回头怎么削你。”

陈清应了声是,只能回了自己的帐中。坐在榻上,瘦得皮包骨头的手反复揉搓着坚硬的刀柄,他只觉得此番不能出差错,否则无法与主子交代。

刘夕此时已经到了越州边境,安营扎寨,做一番休整,一些水土不服的还需歇歇。环境变化,五仙族人在苦苦行军之后,对他撺掇临瑶权位的事情芥蒂更甚了些,灵仪族人只是默默跟着,抱着十几年前仇恨,其实早已淡了很多。

琼山的大军人数众多,十万,个个龙精虎猛,但不太归一,刘夕自己挟着拯救了他们数千人的功绩才勉强压得住这么些人。而其实那数千人亦是他推进火坑的。

当年为了寻个事情弄死顾敬翎,他是煞费苦心,跑到西南看管松散的军营里买通了官兵,打死了临瑶她爹,惹得西南大乱,自己又施了恩惠,让鲁爽他们撺掇,最终把顾敬翎引到了琼山。

他又撺掇左禄,“你儿子不比顾言差,我将翌阳军抢来给你,你把皇位抢来给我,如何?”

为了自己就罢了,为了儿子,左禄心动了,谎报说琼山南面能寻到灵仪族长商量和解,蛇蝎毒蛊,四面埋伏,翌阳军统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深山老林里,尸骨无存。

左禄走到半路迷途想返,可他活着回去,那便是最大的嫌疑,于是便没回,假装自己死了,翌阳军是不会伤害左柯的。

刘夕又撺掇五仙族人,“他们没了领头的必定难以成事,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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