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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纸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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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军士也懊恼万分,手里紧紧握着钢刀,死死盯着从四面八方围上前来的灵仪族叛贼,“我们每日都在搜,可就是没看见他们,他们的装扮,与山林几乎融为一体,你看他们脸上、身上。”

“倒是可以学学,回头我定报给侯爷。”

“咱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便定要学学。”

军士们一点点后退着,相互说着话,似可缓解内心的压迫感,做兵的,不可逃,向死而生。

灵仪族叛贼见他们还在嬉笑着聊天,有些羞辱之感上了心头,一声怪异的呐喊之后,千余灵仪族人冲向囚车四周的军士,钢刀长戟交错相击,倒下的有两州军士,亦有浑身肮脏的灵仪族人。

灵仪族的大刀试图砍断刘夕囚车上的锁链,可那锁链乃玄钢所造,专门防的就是劫囚之人,任由他们如何去砍都无济于事,他们急得双目泛红,开始几个人一起用力的拉扯木质的车门,锁链把门的四方都卷得死死的,在强力的拉扯下只是略有松开,发出一声声脆响,却始终没有断裂的迹象。

左禄在囚车里无望地看着军士们一个个在自己眼前伤的伤,死的死,鲜血沾染上了囚车的围栏,而他却无力挽救,他双手攥紧了拳头,那些积年累月的愧疚一点点的加重,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脊背如同钢索缠绕,沉重的拉扯着心头的痛。

左柯则觉得是个机会,他父亲绝不会逃走,而这个功劳许能保下他的性命。

他带着自己的十余军士冲上前去,从叛贼大军西面背后忽然杀出,粗壮刚劲的手臂挥舞着钢刀不断砍向没来得及回头的灵异族人,霎时便扰乱了他们整个西面分支,一时间有更多的叛贼冲向左柯一边。

左柯撒腿便往林子里跑,大声喊道:“跟我来!”十余竟州军士跟着他穿进了树林间,“脚下捡石头,边跑边给我砸!”

十余人跑得飞快,一边捡着石块砸向那群灵异族人,一边引着他们往林子里去。

左柯一把抓住低矮的树枝翻到了树上,在茂密的枝干间跳跃穿梭,握着树枝往树下荡,大刀砍在贼人的脑袋和颈项上,鲜红的热流喷涌而起,溅在了他的脸上,余温久久不散。

而后趁着敌军散开些许,他勉力一路杀回,回到了囚车边上,迎面斩杀了数十人才勉强来到了左禄面前。

“父亲,你出来杀敌,顾言会记你一功,他定是讲公道的。”左柯挥起大刀砍在了锁链上,令他意外的是,那锁链根本没什么变化,一刀下去连刀痕都不曾留下,死死的缠在囚车上。

“呵,公道,儿啊,谁还他公道啊?他不株连咱们九族你都该谢他。越州这锁链是特制的,你仔细看便知,越州军定有自己的兵器库。”左禄淡淡说着,看着左柯转过身去,一刀刀砍下袭来的灵仪族人,他脸上毫无担忧之色,许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也应恕罪。

敌方人数众多,逐渐有更多的人围向左柯,竟州军士不断地奔跑闪躲,往囚车四周的叛军扔着石块,意在扰乱,把他们引入林间。

姜禹在城门处接了王潜的令,带着三千雍州中军狂奔而来,铁蹄踏过之处扬起了汹涌的尘土,灵仪族叛贼听见了浩大的声响,逐渐停下手来往林子里退。

左柯看了左禄一眼,不知如何言语,追着逃开的叛贼入了山林,一把握上了树枝,攀在了树上穿梭其间,见一个砍一个,亦无人抓得着他,千余叛贼忽又慌乱起来。

姜禹的军队迅速追进了林子里,数百弓弩如倾巢而出的蝗虫般飞入劫囚的人群中,都不需要瞄,歪了亦能射下一两个来,雍州军士手里的长枪钢刀亦毫不留情,眼见这些逆贼浑身伪装,军士这回便是连身侧的枯叶树干都不放过,砍了再说。

左柯等人见雍州援军赶到,亦开始正面相抗,千余灵仪族叛贼死的死,伤的伤,逐渐有人跪地乞降。

姜禹一身虎甲屹立众人之间,一声令下,雍州军士将投降的灵仪族人一个个按倒在地,双手反剪捆在了身后,全数提起带回雍州,关进了雍州大牢。

押送囚车的两州军士皆有死伤,活着的,便被带回了雍州大营救治修养,战死的皆返乡厚葬。

王潜命雍州军士接替了押送的差事,这次他遣了五百军士,亲自到码头,专门找了一艘大船走水路直达京城,日夜兼程,且吩咐他们定要将囚犯送到,亲眼看着顾言接收。

宴白收到王潜的消息后吓了一跳,江岸山林方圆不过数里,他们竟能伪装得逃过所有搜查,他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越州军从未如此惨死过军士,他第一直觉想到的是如何与顾言交代。

霁月阁里的寂静一片,几近听见烛火的摇曳声,于齐看着张止武跪在地上许久,有些觉得他可怜,可宴白攥着手里的信件出神,他又不敢去提醒,眼睛咕噜噜地打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色纠结。

淳安婉端着吃食进屋后,见宴白坐在榻上愁眉不展,看着手里的信件如同失了魂一般,于齐更是神色奇怪,张止武还低着头跪在地上,这是怎么了?

“阿武犯错了?”淳安婉从张止武身边走过,绕过于齐走到宴白身后,看向他手里的信件。

宴白听见了淳安婉的声音,似梦中初醒,放下了手里不知不觉已经攥得发皱的信件,“不是。”他才想起来张止武还跪在厅内,忙让他快起来。

淳安婉也不多问,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信件,在褶皱的藤纸上一眼便看见了她义父的笔迹,她又细细看了内容,明白了宴白为何失神。

宴白盯着桌案上堆叠的文书,眉心搅在了一起,显然是在为越州军的死伤而伤神。

淳安婉示意于齐离开,又遣走张止武,坐在宴白身边,玉手轻挽,双手握起了他不知觉见攥起的拳头。

“行军之事,没有不死人的,你要适应。”

“可侯爷在时,就未如此过。”宴白始终在责怪自己思虑不周,一点也没想过情况有所不同,让主子失望,始终是他心里的大忌。

淳安婉握起半拳,弯起肢解叩响了桌面,极用力,那声响在厅内回荡了半晌,才渐渐消逝。

“现在你才是越州的主子,这是做什么?”质问,亦又不满。

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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