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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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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刘明……”林羽翼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她能清晰感觉到肋骨收缩,紧紧贴着胸腔,她苦笑着,轻声说,“和生活的苦比起来,爱情这东西,什么都不算,真的什么也不算。”

刘明没有回答她。

林羽翼等了片刻,余光瞟向椅子的另一头,发现他脑袋耷拉着,脊背靠着椅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没听到呢?”林羽翼自嘲笑着摇摇头,“没听到就没听到吧,反正我不懂爱情是什么,我压根没谈过恋爱呢,我说的这些话,也没什么参考价值吧。”

刘明睡着了,林羽翼在椅子在另一头坐着,脑袋里乱成一团麻,时不时揪痛一下,伴随着缓缓上涌的困意,不知何时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

睡在长椅上的一晚很不舒服。

金属材质的靠椅硌得林羽翼浑身疼,整夜的凉风吹得她皮肤发麻,身上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到最后似乎连温度都察觉不到。

可是她却好像没有了睁眼的想法,脑袋睡得很昏、很沉,明明难受到了极致,却晕乎乎的,没有一点儿起床的欲望。

她好像做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

她竟然梦到了师涟,梦到师涟出现在了树林小路的入口处,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近。梦到师涟站在长椅边,弯腰和一旁的刘明说了什么话。

说了什么呢?她没听清。

反正是梦嘛,说什么也无所谓。

她软绵绵地倒进师涟怀里,沉沉地埋在师涟肩头,呼吸间尽是无比熟悉又安心的清甜气息,她好像迷糊了一夜,在这时才真正地深沉睡去。

紧接着,林羽翼一点儿梦都没有继续做,她只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黑暗、却又无比温暖的巢穴里,无比安心,像是来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母亲的怀抱里,她睡得很沉很沉。

“咕,咕咕。”

林羽翼模模糊糊地睁眼,又不舍地闭上眼,想要继续沉浸在舒适的睡眠中,她下意识蜷缩起身子,往被窝里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隔了好几秒,她忽的清醒过来,意识到刚刚吵醒自己的是什么声音。

是、是她的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

林羽翼一下子睁大眼,后知后觉自己正躺在酒店洁白的棉被窝里,她身后的触感柔软温暖,带着浅浅的海盐沐浴露的清香味,是她无比熟悉的,师涟家里的气味。

林羽翼翻身,正对上师涟温柔的目光,近距离对视下,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师涟眼中,属于自己的影子。

“醒了?”师涟似乎刚睡醒不久,漆黑的瞳孔外笼罩着一层浅浅水雾,衬得她目光尤为认真、专注,她的手指掠过林羽翼的发丝,温柔得如同在抚摸花瓣上的蝴蝶。

林羽翼怔怔地,眨着眼。她愣了许久,脑袋里终于冒出一个想法,原来刚才梦见的那些画面,压根不是梦啊。

师涟真的来了。

睡梦中的那股无比安心的感觉,在这一刻彻底落到了实处。林羽翼觉得,自己这颗被刺得千疮百孔的残破心脏,似乎正在被另一种柔软的情绪治愈、修补。

大概,这就是名为友谊的细腻感情吧。

真好。

“你、你怎么来了?”觉得心脏被填补的同时,林羽翼莫名有些慌张,她往后退了一些,????地退到没有被她们体温沾染过的被窝冰凉处,“我记得我昨晚在学校里逛,然后遇上了刘明,和他聊了会儿天,后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你还问我呢?”师涟的语气依旧温柔,林羽翼却听出了责备的意味,“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次也没接,又不肯发短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来学校找你,怎么放心得下?”

师涟的手指沿着林羽翼发丝缓缓往上,勾勒到她的脸颊边,然后,轻轻地捏住她的脸颊,就如同高中时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师涟这次捏得有点用力,似乎借着手上的力度,发泄着一夜担忧引起的不满与怒火。

“……疼。”林羽翼眼眶倏地湿润,可怜巴巴地从喉咙里哼出音节,她委屈地握住师涟的手掌,小声说,“对不起,我、我昨天情绪不太对劲儿,让你担心了。”

师涟的手指松开。

她反勾住林羽翼的指尖,两只手轻轻滑落在她们中间的枕头上。

“到底发生什么了?”师涟轻声询问,“是哥哥吗?他……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不是。”林羽翼垂眸,摇了摇头,她没有再看师涟的脸,她的视线往下,没有焦距地瞟了瞟,沉默几秒后,她低声说,“我出不了国了。”

林羽翼感觉到,她搭在枕头上的手指,一下子被师涟握紧,握得很紧很紧。

“没事儿。”她的唇边反而勾起一抹浅笑,无所谓般笑着摇摇头,晃晃师涟的手指,轻声安抚般说道,“没关系了。”

一夜过去,她的情绪已经非常平稳了。平稳到,可以面带微笑,缓缓和师涟讲完事情的前因与后果。

平静,不代表林羽翼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不接受,不甘心。

可是能怎么办呢?

除了不甘,她心里最浓的情绪,大概是一丝一缕数不尽的悔意。

备考雅思的时候,林羽翼后悔自己没考上一所好大学,而现在,她心里的悔恨才真正达到顶峰。

林羽翼说话时,没有抬眸一次,没有敢看师涟的眼睛。因此她没有看见,师涟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眼眸里,燃起了怎样的怒火。

等她说完,师涟的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师涟也什么都做不到。

作为朋友,她帮不了林羽翼什么。

……

林羽翼没有立刻回宿舍,她起床稍稍吃了点儿东西,又昏沉沉地倒在宾馆的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疼,身体有些冷,在被窝里出了一身汗,可是掀开被子,又冷得厉害。

她发烧了。

林羽翼在宾馆里躺了一天,又昏沉沉地被师涟拉去医院,她烧得迷迷糊糊,似乎接连几天都在睡,只记得每次一睁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师涟。一勺一勺哄着她喝粥、吃药的师涟。

有一次,林羽翼昏睡中,模糊地感觉自己喊了什么,她被自己的喊声惊醒,却不记得到底喊的是什么。她问师涟,师涟只是温柔看着她,目光里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然后摇头说,只是一些不重要的音节罢了。

林羽翼再度睡去。

师涟看着熟睡的她,目光中那一丝暗藏的复杂情绪渐渐显露,越来越深。

那一丝情绪,是深切的怜惜。

林羽翼昏睡中呼喊的两个字,是??

“哥哥。”

……

林羽翼身体皮实,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三天晚上,她便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带着师涟在学校附近瞎逛悠。

林羽翼带师涟去了学校附近的野生动物园,在小县城里逛了大半天,就是不想再回学校。她觉得生病和师涟在医院的这几天,就好似一场缥缈美好的梦境,她可以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面对,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一旦回去,回到校园里,这场梦就碎了。

可梦迟早是要结束的。

明天一早,师涟就要回蜀都了。最后一晚,她准备借住在林羽翼的宿舍里。

有师涟陪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回去要好,林羽翼虽然不情愿,但她清楚地知道,梦迟早会醒,她没法和时间抗衡,没法和现实抗衡,她无法抵御现实的侵蚀,她只能接受。

林羽翼牵着师涟的手,慢吞吞地回到校园里,再次踏上熟悉的银杏大道,看着周边抱着书本的学生来去匆匆,林羽翼心里蔓延起一股极其空虚落寞的感觉。

她觉得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属于这里。

不能出国了,那么她其他的规划和想法呢?读研,读博,找个好工作,快快替给给还清债务,真的能像她预想中那么进行吗?

她不知道。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符合公派出国项目的要求,如果她没能考过雅思,她都不会像、像现在这么迷茫。她不相信自己,也不再相信……别的什么人,比如学校。尽管她知道,站在他们的角度,那些人并没有错。

她觉得自己好像与整个世界隔开,周围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那么不真实。

“林羽翼,你看。”

走着走着,在师涟的轻声呼唤下,林羽翼抬头向远处望去,然后怔住脚步。教学楼上方的天空,正被一层由暖粉色渐变至火橘色的夕阳覆盖,厚厚的云朵一片一片挂在天边,染上火烧一般的艳丽色彩。更辽远的天际处,云层淡了,晚霞如轻纱一般散开,尾羽处颜色淡去,已经沾上几丝星光。

这一片晚霞云彩,美的不似人间。

林羽翼看了会儿天,看着那片美得不真实的彩霞,怔怔地轻声问:“师涟,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我有些不知道了。”

师涟同样看着远方天际的霞光,握紧了林羽翼的手:“说不定,无论你怎样选,无论走哪条路,最后都会通向最好的结局呢?林羽翼,你相信吗?”

林羽翼沉默几秒,笑着摇摇头:“我不太信。”

走到宿舍楼下,空旷的学校突然热闹起来,攒动的人头把宿舍楼围得水泄不通。

“同学,这是怎么了?”林羽翼往前挤了挤,没挤进去,只得逮着一位垫脚看热闹的人问。那人头也没回,直直盯向人群最里边,大声道:“表白呢!”

“有个男生在地上摆了花儿和蜡烛!”其他人叽叽喳喳地说。

“花儿是一圈红玫瑰呢!那男生还长得挺帅,听说是动医院的学生会副会长,是学霸呢!不知道哪个女生运气这么好呀?”

林羽翼对表白不感兴趣,她只想回寝室,然而艰难地往人群中挤了几步,终于快要挤到寝室门口,她听见周围的讨论声,倏地顿住脚步。

动医院学生会副会长?

那不就是、就是岳程成吗?

岳程成他,他在表白?他和谁表白?想起室友们平日里的八卦,林羽翼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嘶,她现在绕开寝室正门,绕去后门还来得及吗?

林羽翼正要拉着师涟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脚步被拥挤的人潮挡住,前面的人群感应到什么似的让开一条路,眼前景色一下子开朗,她看见宿舍楼下的空地中央,摆着一大圈心形的火红玫瑰花环,每一朵玫瑰旁边还点着一个蜡烛。

这会儿天色已经黯淡,蜡烛的火光是那么显眼,犹如一个天然的舞台中心,而岳程成站在花环最中央,拿着麦克风,直直向林羽翼的方向看去。

岳程成穿的很正式,一身白色的西装衬衫,整齐地扎在西装裤里,还打了暗红色领带。他认真看向林羽翼,一双桃花眼里沉淀着温柔的光。

岳程成眉眼柔和地弯起,朝林羽翼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人群里响起一阵尖叫欢呼。

下一秒,岳程成刻意压低,用带着气泡音的低沉声音,轻缓念出他精心准备的台词:“动物医学院大三一班的林羽翼,你好。”

他的话音一落,林羽翼已经感觉到,周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霎时间,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愤怒,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的确慌乱得有些失了方寸。

岳程成跨过花环,一步步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在你的记忆中,应该是大一暑假的社会实践吧。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大一的无机化学课上,你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埋头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老师点你的名,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没有一点儿慌张,语气是那么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满不在乎。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真是骄傲到了极致。从那以后,我便时不时地关注着你的动向……”

林羽翼没有听进他的话,她看见他往前一步,她便想要往后退一步,可是后退的脚步却被人群拦住,她退无可退,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却和另外一只手握得越来越紧。

那是师涟的手。

岳程成越走越近,他一句一句述说着在他眼里,他们的相遇、相知,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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