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上心(2 / 2)
为此,乔逸舟拨了一笔不知来源的款项,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棚屋,好让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有所遮蔽,当时白吟酌就在其中,接受着太守和太守之女的救命之恩。
为了他日回报,白吟酌还特意趁乔烛曳送饭时,询问了她的名字。
“我,我叫乔烛曳。”
那姑娘怯生生的,说话声音很小,白吟酌当时身子又虚弱,好不容易才听清了她在说些什么。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乔烛曳都没再出现在灾民的视野之中,就连关星沉也少有露面。
待白吟酌差不多康复后,在城中一打听才知,原来那段时日太守府正在为独女的婚事发愁。
“现在的九晟啊,虽说是那二皇子继了位,但他可是个活脱脱的病秧子啊,谁知道哪天就……即便他娶了位北川长公主想巩固势力,可若是膝下无子,也没什么保障,我看啊,那长公主就盼着九晟帝病危,她好把持朝政,为自己弟弟坐拥的北川牟利!”
茶馆里,其中一个人大剌剌地议论着晟都皇城里的事,只是提到敏感词汇时还是用手势和表情替代了过去。
“那北川长公主的如意算盘可要落空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朝堂混乱,有权有势的大臣们似乎很不满意九晟帝的果决妄为,完全不顾及老臣的进谏,惹恼了不少势力……如今啊,大家都在鼓吹镇关王的威名。”
他对面那人也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说话时还不由瞟了瞟四周,似乎是被什么有心之人偷听了去。
“镇关王?最近分外春风得意的镇关王?”
“自然啊??你没听说各处势力为博镇关王欢心,广寻美女,要送入镇关王府中伺候……咱们太守现在正发愁的,不就是这事儿吗?”
那人向太守府的方向怒了怒眼睛,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莫不是太守独女被选中了?”
“太守府这些日子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了??太守之女与主簿之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估摸着年岁,没多久便该谈婚论嫁了,这全扶芳的乡亲们都心知肚明,谁能想到半路竟然横插进了位响当当的镇关王啊。”
“那太守什么意思?”
“太守自然是舍不得的,那乔大小姐也是千万个不愿意,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门里痛哭不止,关公子也日日守在太守府外,生怕来人什么外地人生拉硬拽,将乔大小姐塞入了花轿送去居安关……虽说能拖延些日子便尽量拖着,但那敲定了人选的大人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啊??这件事还僵持着,只是怕他们这般折腾,会连累了咱们整个扶芳啊……”
茶馆另一端的白吟酌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的谈话都听了去,迅速盘算出整件事的利害关系,顿时心生一计。
夜里紧闭房门的乔烛曳还在哭哭啼啼,这些天她昏昏沉沉的,都没进多少食,乔逸舟担心女儿,配合着关星沉一起好说歹说,才将她带到后花园去散散心,再好好吃顿饭。
而白吟酌便趁着这个间隙,潜入了这位乔大小姐的房间。
乔烛曳已经许久不见关星沉,情绪一激动就拉着他在后花园聊了许久,二人甚至想到要私奔这个主意,可转念又怕连累了父亲和扶芳,这个念头便当即打消了。
于是抱着沉闷的心情,二人告了别,乔烛曳转身刚合上门,就控制不住地抬手掩了掩眼泪。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分明坐着一位漂亮姐姐。
明明房间内出现陌生人,她的第一反应该是求救,但大概是这位姐姐太过貌美,以至于让她的惊恐变作了惊叹,站在门旁迟迟没能发出声音或是有任何行动。
“我可以代你嫁入镇关王府。”
那位姐姐转过身来,面容比从镜子里看到的更要精致些。
乔烛曳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声来,那位姐姐便先行开口道:“我叫白漪。”
好一会儿乔烛曳才回过神来,坐在床边端详着这位名为白漪的姐姐。
“你……白姐姐,是如何进入我的房间?又为何要代我出嫁?”
化作女装的白吟酌听到她如此问,却并不惊诧,轻笑道:“我本是弥州逃亡的流民,乔姑娘心善单纯,施以援手,侥幸存活……现在乔姑娘身陷困境,而我恰有破局之法,如此,也算得相报。”
可乔烛曳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拒绝道:“传闻镇关王生性暴虐,我怎能为了自己解脱而推白姐姐你入火坑呢。”
“你若真的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换得扶芳安稳,也不会拖延这般时日了。”
白吟酌不紧不慢地抿了抿胭脂,添了抹枣红的白姐姐更加妩媚动人。
“对上镇关王这等人物,拖延根本就是下下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被戳中了心思的乔烛曳有瞬时的动摇,但还是咬了咬牙摇着头道:“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我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若是嫁入镇关王府,虽说得不到什么真切的幸福,但只要本本分分为人妾,自是少不了荣华富贵,后半生也可无忧??从这个角度来说,若乔姑娘应允此偷梁换柱之法,也算是帮了我,而你也可以安安稳稳留在扶芳,留在你父亲身边,嫁给你从小便情根深种的如意郎君。”
白吟酌字字句句说明了此等办法的巧妙与合理之处,让乔烛曳挑不出道理拒绝。
只是这样子的瞒混,她一个人实在拿不了主意,便打算第二日同父亲商议一番。
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遣散了无关外人。
乔逸舟心疼女儿,自然对有人愿意替女代嫁的法子欣然接受,甚至还对选中乔烛曳做花娘的大人声称,这是他早年记在名下的义女,而非什么白吟酌口中的弥州流民。
那位大人对扮作女装的白吟酌很是满意??一方面他与乔烛曳一样,名义上是扶芳太守之女,另一方面,他的容貌体态实在令人很难不动情。
如此,白吟酌便坐上了前往居安关的花轿,风风光光地嫁入了镇关王府。
后来,便同林淮肆配合着,在一个屋檐下演着夫妻情深的戏码,谁也不知,这夫妻俩却在私底下培养出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们。
当然,白吟酌绝不是好心成全他人之美的善人。
当年的偷梁换柱,自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白吟酌冷冷地望着乔烛曳的墓碑,末了只是微微颔首向她道别。
“安息吧,乔儿。”
而远处的棠醉趁着嫂嫂祭奠乔烛曳的功夫,已然唤来的白翎,想要催催三哥哥的行动,顺便再探探追查关昌言行迹的进展。
刚放走了白翎,棠醉便远远地见着嫂嫂转身而来,她下意识就向前迎去,怕乱葬岗上路途颠簸,一不小心再伤着嫂嫂。
面对阿澄递过来的胳膊,白吟酌想都没想便搭了上去,借着阿澄的力量,白吟酌下坡的时候很是顺利??当然,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在乱葬岗如履平地的本事不显露得那么明显。
“谢谢你啊,阿澄。”
棠醉抬头望了眼嫂嫂的笑颜,有些不好意思道:“应该的,表哥不在,我自是要照顾好嫂嫂的。”
正说着,从居安关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顺着声势望去。
果然,镇关王的战旗迎风飘扬,为首之人正是威风凛凛的镇关王本尊。
“吁??”
许是林淮肆也遥遥地望见了二人,便调转了方向立刻御马赶到那匹白马身边。
“漪儿,澄子??你们怎么在这种地方?”
说罢,他的视线便落到了白吟酌搭在棠醉的手臂上,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白吟酌却一点不心虚地继续抓着,回应道:“来看望故人。”
“表哥来得真快啊??”棠醉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护卫们不是说,你特命了他人押送赈灾款,怎么竟是你亲自前来?”
说话时,林淮肆已然翻身下马,向二人走去:“我自然是不放心漪儿啊??她细皮嫩肉的,那群难民那么粗暴,别再伤着她。”
说着,林淮肆便一把将白吟酌搂在怀里,那只抓着棠醉的手,也不自然地松开了。
棠醉悬空的臂膀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收回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眯眯地望着林淮肆道:“表哥可真是心疼嫂嫂。”
“我也心疼你啊??”林淮肆一手握着白吟酌的肩,一手随意扒拉了棠醉几下,询问道,“你呢?听说你带着你嫂嫂飞跃上马,潇洒得很,又在那里逞英雄是不是?有没有受伤?”
“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棠醉白了林淮肆一眼,她知道三哥哥这是故意在嫂嫂面前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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