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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回秀枫激打孙雪娥贾璎梳笼李桂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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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贾璎在秀枫房中,吃了回酒,洗毕澡,两人歇了。

次日,也是合当有事。贾璎许下秀枫,要往庙上替他买珠子穿箍儿戴。早起来,等着要吃荷花饼、银丝?汤,使春梅往厨下说去。那春梅只顾不动身。

秀枫道:“你休使他。有人说我纵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帮儿哄汉子。百般指猪骂狗,欺负俺娘儿们。你又使他后边做甚么去?”

贾璎便问:“是谁说的?你对我说。”

妇人道:“说怎的!盆罐都有耳朵,你只不叫他后边去,另使秋菊去便了。”这贾璎遂叫过秋菊,吩咐他往厨下对雪娥说去。

约有两顿饭时,妇人已是把桌儿放了,白不见拿来。急的贾璎只是暴跳。妇人见秋菊不来,使春梅:“你去后边瞧瞧那奴才,只顾生根长苗的,不见来。”

春梅有几分不顺,使性子走到厨下。只见秋菊正在那里等着哩,便骂道:“贼奴才,娘要卸你那腿哩!说你怎的就不去了。爹等着吃了饼,要往庙上去。急的爹在前边暴跳,叫我采了你去哩!”

这孙雪娥不听便罢,听了心中大怒,骂道:“怪小狎妇儿!马回子拜节──来到的就是?锅儿是铁打的,也等慢慢儿的来,预备下熬的粥儿又不吃,忽剌八新兴出来要烙饼做汤。那个是肚里蛔虫!”

春梅不忿他骂,说道:“没的扯?淡!主子不使了来,那个好来问你要。有与没,俺们到前边只说的一声儿,有那些声气的?”一只手拧着秋菊的耳朵,一直往前边来。

雪娥道:“主子奴才,常远似这等硬气,有时道着!”

春梅道:“有时道没时道,没的把俺娘儿两个别变了罢!”于是气狠狠走来。

妇人见他脸气得黄黄的,拉着秋菊进门,便问:“怎的来了?”

春梅道:“你问他。我去时还在厨房里雌着,等他慢条厮礼儿才和面儿。我自不是,说了一句‘爹在前边等着,娘说你怎的就不去了?’倒被那小院儿里的,千奴才、万奴才骂了我恁一顿。说爹马回子拜节──走到的就是!只象那个调唆了爹一般,预备下粥儿不吃,平白新生发起要甚饼和汤。只顾在厨房里骂人,不肯做哩。”

妇人在旁便道:“我说别要使他去,人自恁和他合气。说俺娘儿两个霸拦你在这屋里,只当吃人骂将来。”

这贾璎听了大怒,走到后边厨房里,不由分说,向雪娥踢了几脚,骂道:“贼歪剌骨!我使他来要饼,你如何骂他?你骂他奴才,你如何不溺泡尿把你自家照照!”

雪娥被贾璎踢骂了一顿,敢怒而不敢言。贾璎刚走出厨房外,孙雪娥对着来昭妻一丈青说道:“你看,我今日晦气!早是你在旁听,我又没曾说什么。他走将来凶神似一般,大吆小喝,把丫头采的去了,反对主子面前轻事重报,惹的走来平白地把恁一场儿。我洗着眼儿,看着主子奴才长远恁硬气着,只休要错了脚儿!”

不想被贾璎听见了,复回来又打了几拳,骂道:“贼奴才狎妇!你还说不欺负他,亲耳朵听见你还骂他。”打的雪娥疼痛难忍,贾璎便往前边去了。那雪娥气的在厨房里两泪悲流,放声大哭。

吴月娘正在上房,才起来梳头,因问小玉:“厨房里乱些甚么?”

小玉回道:“爹要饼吃了往庙上去,说姑娘骂五娘房里春梅来,被爹听见了,踢了姑娘几脚,哭起来。”

月娘道:“也没见他,要饼吃连忙做了与他去就罢了,平白又骂他房里丫头怎的!”于是使小玉走到厨房,撺掇雪娥和家人媳妇忙造汤水,打发贾璎吃了,往庙上去,不题。

这雪娥气愤不过,正走到月娘房里告诉此事。不妨秀枫蓦然走来,立于窗下潜听。见雪娥在房里对月娘、李娇儿说他怎的霸拦汉子,背地无所不为:“娘,你还不知狎妇,说起来比养汉老婆还浪,一夜没汉子也不成的。背地干的那茧儿,人干不出,他干出来。当初在家,把亲汉子用毒药摆死了,跟了来。如今把俺们也吃他活埋了。弄的汉子乌眼鸡一般,见了俺们便不待见。”

月娘道:“也没见你,他前边使了丫头要饼,你好好打发与他去便了。平白又骂他怎的?”

孙雪娥道:“我骂他秃也瞎也来?那顷,这丫头在娘房里着紧不听手。俺没曾在灶上把刀背打他,娘尚且不言语。可可今日轮到他手里,便骄贵的这等了。”

正说着,只见小玉走到,说:“五娘在外边。”

少倾,秀枫进房,望着雪娥说道:“比如我当初摆死亲夫,你就不消叫汉子娶我来家,省得我霸拦着他,撑了你的窝儿。论起春梅,又不是我的丫头,你气不愤,还教他伏侍大娘就是了。省得你和他合气,把我扯在里头。那个好意死了汉子嫁人?如今也不难的勾当,等他来家,与我一纸休书,我去就是了。”

月娘道:“我也不晓的你们底事。你们大家省言一句儿便了。”

孙雪娥道:“娘,你看他嘴似淮洪也一般,随问谁也辩他不过。明在汉子根前戳舌儿,转过眼就不认了。依你说起来,除了娘,把俺们都撵,只留着你罢!”

那吴月娘坐着,由着他那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只不言语。后来见骂起来,雪娥道:“你骂我奴才!你便是真奴才!”险些儿不曾打起来。

月娘看不上,使小玉把雪娥拉往后边去。这蔺秀枫一直归到前边,卸了浓妆,洗了脂粉,乌云散乱,花容不整,哭得两眼如桃,躺在床上。

到日西时分,贾璎庙上来,袖着四两珠子,进入房中,一见便问:“怎的来?”

妇人放声号哭起来,问贾璎要休书。如此这般告诉一遍:“我当初又不曾图你钱财,自恁跟了你来。如何今日教人这等欺负?千也说我摆杀汉子,万也说我摆杀汉子!没丫头便罢了,如何要人房里丫头伏侍?吃人指骂!”

这贾璎不听便罢,听了时,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多亏吴月娘向前拉住了,说道:“没得大家省些事儿罢了!好交你主子惹气!”

贾璎便道:“好贼歪剌骨,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

看官听说:不争今日打了孙雪娥,管教蔺秀枫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正是:

自古感恩并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

当下贾璎打了雪娥,走到前边,窝盘住了秀枫,袖中取出庙上买的四两珠子,递与他。妇人见汉子与他做主,出了气,如何不喜。由是要一奉十,宠爱愈深。

话休饶舌,一日,正轮该花子虚家摆酒会茶,这花家就在贾璎紧隔壁。内官家摆酒,甚是丰盛。众兄弟都到了。因贾璎有事,约午后才来,都等他,不肯先坐。

少顷,贾璎来到,然后叙礼让坐,东家安贾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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