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回秀枫激打孙雪娥贾璎梳笼李桂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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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六街箫鼓正喧阗,初月今朝一线添。
睡去乌衣惊玉剪,斗来宵烛浑朱帘。
香绡染处红余白,翠黛攒来苦味甜。
阿姐当年曾似此,纵他戏汝不须嫌。
话说,蔺秀枫在家恃宠生骄,颠寒作热,镇日夜不得个宁静。性极多疑,专一听篱察壁。
那个春梅,又不是十分耐烦的。一日,秀枫为些零碎事情不凑巧,骂了春梅几句。春梅没处出气,走往后边厨房下去,槌台拍凳闹狠狠的模样。
那孙雪娥看不过,假意戏他道:“怪行货子!想汉子便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
春梅正在闷时,听了这句,不一时暴跳起来:“那个歪斯缠我哄汉子?”
雪娥见他性不顺,只做不听得。春梅便使性做几步走到前边来,一五一十,又添些话头,道:“他还说娘教爹收了我,俏一帮儿哄汉子。”挑拨与秀枫知道。秀枫满肚子不快活。
因送吴月娘出去送殡,起身早些,有些身子倦,睡了一觉,走到亭子上。只见孟玉楼摇?的走来,笑嘻嘻道:“姐姐如何闷闷的不言语?”
秀枫道:“不要说起,今早倦的了不得。三姐你在那里去来?”
玉楼道:“才到后面厨房里走了走来。”
秀枫道:“他与你说些甚么来?”
玉楼道:“姐姐没言语。”
秀枫心虽怀恨,口里却不说出。两个做了一回针指。只见春梅拿茶来,吃毕,两个闷倦,就放桌儿下棋耍子。
忽见看园门小厮琴童走来,报道:“爹来了。”慌的两个妇人收棋子不迭。
贾璎恰进门槛,看见二人家常都带着银丝鬏髻,露着四鬓,耳边青宝石坠子,白纱衫儿,银红比甲,挑线裙子,双弯尖?,红鸳瘦小,一个个粉妆玉琢,不觉满面堆笑,戏道:“好似一对儿粉头,也值百十两银子!”
蔺秀枫说道:“俺们倒不是粉头,你家正有粉头在后边哩!”
那玉楼抽身就往后走,被贾璎一手拉住,说道:“你往那里去?我来了,你倒要脱身去了。实说,我不在家,你两个在这里做甚么?”
秀枫道:“俺俩个闷的慌,在这里下了两盘棋,时没做贼,谁知道你就来了。”一面替他接了衣服,说道:“你今日送殡来家早。”
贾璎道:“今日斋堂里都是内相同官,天气又热,我不耐烦,先来家。”
玉楼问道:“他大娘怎的还不来?”
贾璎道:“他的轿子也待进城,我先回,使两个小厮接去了。”一面坐下。因问:“你两个下棋赌些甚么?”
秀枫道:“俺两个自下一盘耍子,平白赌什么?”
贾璎道:“等我和你们下一盘,那个输了,拿出一两银子做东道。”
秀枫道:“俺们没银子。”
贾璎道:“你没银子,拿簪子问我当,也是一般。”于是摆下棋子,三人下了一盘。
蔺秀枫输了。贾璎才数子儿,被妇人把棋子扑撒乱了。一直走到瑞香花下,倚着湖山,推掐花儿。
贾璎寻到那里,说道:“好小油嘴儿!你输了棋子,却躲在这里。”
那妇人见贾璎来,昵笑不止,说道:“怪行货子!孟三儿输了,你不敢禁他,却来缠我!”将手中花撮成瓣儿,洒贾璎一身。被贾璎走向前,双关抱住,按在湖山畔,就口吐丁香,舌融甜唾,戏谑做一处。
不防玉楼走到根前,叫道:“六姐,他大娘来家了。咱后边去来。”
这妇人撇了贾璎,说道:“哥儿,我回来和你答话。”遂同玉楼到后边,与月娘道了万福。
月娘问:“你们笑甚么?”
玉楼道:“六姐今日和他爹下棋,输了一两银子,到明日整治东道,请姐姐耍子。”
月娘笑了。秀枫只在月娘面前打了个照面儿,就走来前边陪伴贾璎。吩咐春梅房中熏香,预备澡盆浴汤,准备晚间效鱼水之欢。
看官听说:家中虽是吴月娘居大,常有疾病,不管家事。只是人情来往,出入银钱,都在李娇儿手里。
孙雪儿单管率领家人媳妇,在厨中上灶,打发各房饮食。譬如贾璎在那房里宿歇,或吃酒、或吃饭,造甚汤水,俱经雪娥手中整理,那房里丫头自往厨下去拿。此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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