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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儿抬头去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何表情,只能听见熟悉温和的声音:“你受苦了。”

谢永儿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柔弱地蹭了蹭:“殿下,你可算来看我了。”

黑暗中,夏侯泊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在静夜中听来更像击玉般冰凉。唯有在对她说话时,他总会放缓语速,仿佛捧着珍视的宝物,要将仅存的温度传递给她。

谢永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被勾起了心中所有委屈:“殿下……”

夏侯泊:“听说你滑胎之后,皇帝派人围在你的门外,名曰保护,却禁止出入,可是另有隐情?”

谢永儿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语声中的担心是如此真诚熨帖,放在以前,她定会红了眼眶。

但今天有人逼迫着她换了一个视角。这回她终于听懂了,每一个字里都是审问之意。

谢永儿以为自己心头的血液已经冷却到了极点,原来还可以更冷。

幸好此刻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谢永儿缓缓道:“我声称没有怀孕,皇帝却起了疑心,算了算日子,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但那胎儿被我拼死找机会埋了,皇帝没能找到证据,又怕此事传出去丢脸,只能将我困在房中看守着。”

夏侯泊冷笑了一声:“还是那么无能。”

他又关切地问:“可若是这样,你今天是怎么出来见我的?”

谢永儿:“……”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

她知道这一瞬间的停顿已经出卖了自己,即使立即奉上完美的解释,夏侯泊也不会再信。

一瞬的犹豫后,她颤抖着道:“是皇帝逼我来的。”

用过晚膳,夏侯澹照例送庾晚音回她的住处。

乌云遮月,回廊上挂着的一排六角宫灯在冷风里飘摇不定,拽着他们的影子短了又长。

夏侯澹朝冷宫的方向望了一眼,自然是什么也望不见:“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庾晚音没搭腔。

她面上仍旧有些发烫,经风一吹才消退了些。

她这会儿暂时把所有危机都抛到了一边,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刚才的对话。

她问:“你这是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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