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她那会儿瞧着周嬷嬷的神色,便有所猜想,如今再见到嬿婉身上所戴的,皆是明艳,而她的喜好,偏偏是不喜明艳的装扮,那套头面,分明就是要拿给嬿婉的,夫人却因她的讨好,拿给了她。
难道她只配得到一些旁人不在意的物件,那物件还是从她人指缝中露出来的。
明明她比谁都要努力,且不提已出阁的成媛,这哪都不如她的嬿婉,就因为是府上的嫡女,就处处压着她,在旁人眼中,庶女永远比嫡女低了一等,那她偏偏要活得比嬿婉更好,让府上那些人都看一看,她成芸才能称之为府里的明珠。
如今是他们瞎了眼,才让好端端的明珠蒙了尘。
……
“你扯疼我了……”阿瑜被成言硬拽着离开了禾苑,成言扯着她不松手,她手腕那处,勒得生疼,待踉踉跄跄被成言带着走到回廊时,不由得把手扭动了一番,随之直言说道。
成言寒眉紧皱,冷着一张俊脸,说道:“你与陆子良,究竟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在何处相识,又因何相识?他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是迟早要把你夺回去。”
“你说,他能把你夺回去吗?还是说你之前想离开我身边,就是因为心有所属,对他念念不忘,不想委身于我,才编织出了什么笼中鸟雀欺骗我。”
“怪不得那日逃得让人寻都寻不着,你是不是早就与他说好了,那一日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投入他的怀抱。”成言咬着牙,把阿瑜抵在回廊的红柱上,一张脸凑到阿瑜的眼前,死死地盯着她,质疑地问道。
他在宫中没日没夜地忙着,好不容易挤出点时辰来,准备今日早点回府,陪她听戏的,却被陆子良堵在了宫门处,听他说着他与阿瑜的情意,是没人能够抹去的。
十几载的相识,她曾经唤陆子良为陆哥哥,与他亲近,二人不仅是儿时的玩伴,还是相识相知的知己,青梅竹马的情谊,是谁都插足不进去的。
成言听到这诛心之言时,骤然觉得他与阿瑜之间似是隔了些什么,有隔阂的感情,哪里比的上他们青梅竹马?陆子良还在回忆着他与阿瑜的一点一滴,而成言听着,滔天的怒意席卷于心头,伴着一阵一阵的妒意而来。
陆哥哥,好一个陆哥哥,她与陆子良原来是那般的亲昵,他不过是拆散他们的恶人,硬逼着她强留在他的身边。
闻言,阿瑜的心咯噔了一下,瞧着成言阴沉的神色,步步紧逼而来,害怕地抖了抖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多想了,我与他不是你想的这样。”
她不知道陆子良与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份,想来陆子良应不会透露的,为此,她的心神稍稍定了定,在这犹豫的顷刻间,成言见她支支吾吾,更是生出猜忌。
“你说我多想了,那你倒是和我解释,你与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假若没有家道中落,你是不是不会离开了澧州,这样你们二人便能够全了那份情意,水到渠成,双宿双飞。”成言怒火中烧,出言质问。
阿瑜的后背抵在红柱上,退无可退,更何况双手被成言制住,压在柱子上,根本就挣脱不开,她强忍着不适,定定地看了成言好半晌,说道:“你先放开我,你真的扯疼我了。”
成言的理智都快要被怒意和妒意侵蚀了,一时没察觉到手上使了好大一股劲,他听到她的话后,双手虽仍然没有放开,可也稍稍松开了些许,不完全放开,是怕她避而不谈。
尽管他不想相信陆子良的一面之词,可陆子良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回响,嫉妒的情绪让他暴躁了起来,往日的冷静自持仿若不存在了一般。
“你说你与他不是我想的这样,那也得说出让我相信的话来,你与我解释清楚,我便不信陆子良,我只听你说……”成言说到后面,话中的声音没有适才那般激动,不知是不是阿瑜的错觉,她好似在其中听到了一丝的委屈。
可待她仔细看了看成言眸中的神色,便把这荒唐之想,压了下去,她呐呐地说道:“我与他是旧识,可从来都没有越矩,曾经的至交好友,许久不见,已没有了往日的熟捻。”
“若我与他真的有旧情,也不会在家道中落的时候,离开澧州,该死死的赖着他才是。”阿瑜从适才成言讲的那番话中,把家道中落直接拿过来一用,陆子良在隐瞒她身份之时,还是有分寸的,编造出了这一言。
“赖着他?谁许你赖着他,要赖也是该赖着我。”成言在她的言辞中,抓到了不当之论,瞬即回言,话中尽是不虞。
可耐着性子,听了阿瑜这一番解释,总算冷静了一点,这浮在表面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深藏在心底的妒意,可不会这么快就消散。
“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之前的事情,陆子良对你的过往一清二楚,而我作为你的枕边人,对于你的了解,还比不上一个外人。”成言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阿瑜瞧着他似是平复了些,难得噎了他一句,“你把我从江南带回京都,难道没有遣人探查我的过往?”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醒来会在花满楼,陆子良去寻她,也只得出一个身死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江南一般,其中的弯弯绕绕,似是没有人清楚。成言肯把她带在身边,自是经过了一番探查。她不用相问,便能够猜到些许内情。
闻言,成言心中疑窦骤生,他探查的那些,根本就与她对不上,莫非是有人故意去遮掩了下来,让他不能查明,这番顾虑,他纵然不解,但也没想着要和阿瑜言道。
就在二人还在僵持之时,成言乍然听到前头摆放盆架的那处,传来一声响动。
若不仔细听,是极容易忽视的,这听着像是有人躲在那处,不小心发出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发出,让他明觉了些,伴随着他的迁怒,他不由得怒斥道:“谁在那处偷听,滚出来。”
第100章 绝无二话
躲在盆架后面的那人,听到成言厉声出言,吓得缩了缩身子,可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强忍着害怕,颤颤巍巍地从盆架的后头出来了,待抬眼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沉着一张脸的成言,虽觉得有点眼熟,但没多想,仅是嘴硬地说道:“我才没有偷听。”
阿瑜顺着成言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霎时有了变化,这小姑娘怎么会在成国公府,,她不是跟在商队往西域那边去了?从京都去西域,路途遥远,就算不在西域停留太久,光是一来一回,便要花上好几个月。
莫非商队被她连累,成言迁怒了他们?
“楼宁,你怎么在这儿?”阿瑜装作与楼宁甚是熟捻的样子,与她搭上话,一边还不忘给楞在那处的小姑娘,使着眼色,她如今也只能希望这个小姑娘能机灵一点儿。
楼宁适才见有人往回廊来,一时想避开人,忙乱之际才躲在盆架那处,她本想等这二人离去后,再从盆架后头出来,可耳边传来二人的嗓音,偏偏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极其耳熟,便没忍住探出了点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也就是微微一动,才会被成言发现,被发现之际,纵然她吓得把头都缩了回去,可那也是无用的,她都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便被抓了个正着,真是憋屈得很。
如今楼宁听到了自己的名讳,不由地把目光转向那男子身旁的人,她与阿瑜的目光相撞在一起,顷刻之间,她便想了起来,认出了男子,也认出了他身旁的人。
这二人,一个是追捕逃犯的大人,一个是之前想和商队有个照应的女子,而女子还是大人口中的大理寺罪犯。
只不过这女子来历不明,似是犯了事,导致大理寺的大人,一路追捕,把她拦截至城门口。当时父亲有心相帮,但也不知内情究竟是如何,这才不敢贸然上前。
商队走南闯北数年,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官府,更何况商队当时也与这女子不甚相熟,更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等她被人带走后,父亲本想向城门校尉打听一番的,可校尉一改往日的脸色,对他们大加驱逐。
言之,若商队想包庇罪犯,就不必再出城了,直接扣下便是。闻言,父亲怕牵连了商队,也不敢再多问了,再则,商队也急着要把一车的货物给运到西域去。
楼宁微微歪了歪头,瞧着阿瑜眼中的神情,似是不解,可还是顺着她口中的话,往下说道:“我不是有意听你们争吵的,我早就在回廊这处了,我是怕惹麻烦,得罪了府上的贵人,一时没避得及,才想出了个昏招,躲了起来。”
说着说着,便抿了抿唇,眼眸中尽是无辜之色,瞧着让人觉得她甚是委屈,可成言听到这番话,冷着脸色看向楼宁,可以看出面上已然不悦。但还是顾及着身旁的人与她相识,未急着向她发难。
阿瑜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她虽然与楼宁仅有一面之缘,但那商队曾经也算是帮了她一回,如今她瞧见小姑娘遇难,也该搭把手去。
她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似是觉得有趣,偏了偏头,对着成言说道:“好了,你吓唬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方才凶了我一回,觉得不够解气,还要对着小姑娘甩脸色?”
成言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再瞧着她面上娇俏的神情,不管有什么怒气,在这一刻都散却了。
瞧着他一直紧绷着的脸,瞬间缓和了许多,阿瑜把垂在一侧的手,悄悄地勾上了他的指节,轻捏了捏,随之说道:“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曾经有恩于我。更何况此事也只是个误会,你若捏着这件小事不放,那我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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