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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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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瑜醒来后,如前些日子一样,床侧不见成言的人。

不用多想,便知道这人定是又往皇宫里跑了,没到入夜,是回不来了。

这样也好,阿瑜也不知道醒来的那一瞬,怎么去面对成言,难道假笑相迎?可昨日夜里,她察觉到自己并不是完全在与成言虚与委蛇,二人那不见违和的相处,反而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不能再这样了,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被一时的欢愉,所牵绊住了?

阿瑜从床榻上起身,喃喃自语,不停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而后赤足踩着地,往铜镜那去,拿起篦梳便往头上去。

晴笛算着时辰,端着水,轻敲了敲门,不见回响后,便推开门,刚想去瞧瑜姑娘醒来没有,便见姑娘怔怔地坐在铜镜的前头,似是出神了般,连她走到了身侧,都没有反应。

“姑娘,姑娘。”晴笛轻唤了两声。

待话音一落,阿瑜猛然一个激灵,转过头去,见到晴笛面上的关切,抿了抿唇,说道:“怎么了?”

“姑娘,庆随侍方才遣人来说,林卲姑娘的伤大好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回来伺候您了。他还说,主子怕您待在府上无趣,特地请了戏楼的戏班子,赶午后的时辰,给你在禾苑搭戏台子。”

晴笛从水里拧起帕子,递给她,眉眼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这眉开眼笑的模样,瞧着便让人欢喜。

可阿瑜心里头闷闷不乐的,又哪有心思去看人唱戏,在府上待着是无趣,可她总能找出事情来做。而成言遣人在府上搭一个戏台子,让戏班子的人唱戏给她逗乐,终归到底还是想困着她。

“我不想听戏,也不想如此兴师动众,还是别让戏班子进府里了。”阿瑜脸上不见喜意,面无表情地同晴笛淡声说道。

“可……可禾苑的人都忙活起来了,就等戏班子入府了。姑娘,这好歹也是主子的一番心意,还是别辜负了罢。”晴笛起初听到来人说了这一番安排后,还喜之乐见,可瞧着姑娘兴致不高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如此说道。

“罢了,不过就是一场戏,戏既然快要开场了,也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戏以喻人,她的局也布了一阵,是断不能停下的,哪能说放弃便放弃。

林卲回与不回,全由成言说了算,可她自个儿走不走,成言就算拘住了她的人,也绑不住她的心。

篦梳一下又一下从发间而过,阿瑜寻思了片刻,蹙了蹙眉,说道:“我好像之前听府上的人说过,二姑娘是极爱听戏的,除了每日书卷不离身外,难得出府,便会去戏楼听戏。”

“有这一回事吗?”阿瑜前世好像听过旁人如此提过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不由得开口向晴笛问道。

晴笛稍加思索了一番,犹豫地说道:“许是有的,奴婢才进府不久,对二姑娘的事,不甚清楚。”

“一个人听戏也是无趣,你待会去三姑娘院中同她说一声,世子特意请了个戏班子在禾苑搭戏台子,邀她去禾苑听戏。然后再去问问二姑娘有无闲暇,若成的话,把她也一齐邀过来。”

“三姑娘那里,她应该会应下,二姑娘那处,实在不成,你就用世子的名义把她邀过来,只是需要你多费些唇舌了。”阿瑜紧接着交代道。

晴笛听了这番话,似是迟疑了一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没有什么要再吩咐了,端着水往外走,乘着日头还早,赶紧把交代的事办了,也不知道主子今儿个,会不会早些回来,庆随侍遣来的人也仅是说,主子可能会回来陪瑜姑娘听戏,但也没给个真正的准头。

这说不准的话,她也不敢直接说予姑娘,上一回主子留了话,可又没回来,她瞧着瑜姑娘似是恼了,而今,这还是不说为妙,省的生出变故来。

就算主子真的会从宫中回来,陪瑜姑娘听戏,见到二姑娘和三姑娘也一同来了,也当是无事的罢,听戏可不就是要热闹,戏台子上一片热闹,衬得座下的人寥寥无几,怕会寡淡。

阿瑜见晴笛端着水出去了,暗念了一声,成言手底下的人,倒是好用,也不多嘴,若她能够从府上逃出去,在外头过活,身旁能有个这么麻利的丫鬟,也不用她总得瞻前顾后,身侧的人跟着打点即是。

说到底,是成言身边不缺能人,才能把这样一个人,放到她身边来当一个小丫鬟,偏偏这人瞧着似是没有半点埋怨,老老实实待在她身边,还不忘时时刻刻看着她。

她对着铜镜,凝望着镜中的人,少顷,瞧着那不甚清晰的面孔,骤然间笑了一声,而后拂了拂眼角的一点儿水光,镜中的人,薄唇似是在翕动一般,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凄然地把唇角扯开,尽管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眸中掉落,可脸上的笑却是有增无减。

第98章 扑朔迷离

晴笛去二姑娘院子的那会儿,二姑娘恰好被国公夫人请了过去,她只好拜托二姑娘院子里洒扫的小丫鬟,若见到人回来后,千万得去世安院知会她一声。

二姑娘没在院中,她也不敢只留下口信,就这一桩小事,她若是办砸了,瑜姑娘那儿,哪还能有她自处的地。也不知道二姑娘什么时候回来,若要她耗在二姑娘的院中,那铁定是不成的,她可不敢与瑜姑娘离久了。

成芸被杨氏唤到身前,不骄不躁,一身书香卷气,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瞧着不像是大户人家教养的庶女,反而像极了出身清贵人家的娇姐儿。

杨氏坐在上首,看着这个虽不是出身她膝下的庶女,无声地点了点头,甚是满意,可这疏离也自然而然地显现了出来,对她也定是没有对嬿婉那般亲昵,她想起昨日与费夫人商谈的婚事,开口问道:“芸儿,昨日你为何没与费公子见上一面?”

成芸坐在锦杌上,眸中含有一丝不明,脸上似是羞红了起来,敛着唇说道:“女儿实在是难为情,犹豫了好一会,等到了园子那处,不见费公子的人,许是我去的迟了些,这才怠慢了费公子。”

“不过母亲的眼光,向来都是极好的,婚嫁之事,全由母亲做主,母亲若觉得那费公子是女儿的良配,那定是错不了的。”成芸一下子抬高了杨氏,一下子又向杨氏尽展孺慕之情。

杨氏听之,心里极其舒畅,府上的庶女如此乖巧,言辞之中皆是对她的信任,更何况成芸的姨娘,在府上老实本分,从来都不会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更是让杨氏觉得为成芸的婚事,去多费些心思,也是无妨的。

“那费公子学识甚好,是个喜欢读书的后生,他在朝堂上虽官职不高,可胜在后院清净。母亲本想问问你的意愿,但你适才说全由我做主,那母亲再好好思量一番,婚嫁之事,倒也不急,还得慎重考虑。”言毕,杨氏垂下眼帘,似是定不下主意来。

“母亲,你可是又犯头疾了?”成芸见杨氏刚与她说完话,便微微颔首,手撑在一旁,抚着额角,不时地轻揉了揉,这才不由得开口说道。

杨氏经常会犯头疾的事情,府上大多人都知道,成芸自是清楚的,她见一向伴在母亲身边的周嬷嬷不在,骤然一慌,可到底是心思缜密的人,她从锦杌上起身,徐徐走到杨氏的身侧。

双手搭在杨氏额角两侧,轻轻地揉着,轻声说道:“女儿曾在医书上看过,头风发作,疼痛之处以头之偏侧及额角为重,疼痛难忍之时,辅以指腹轻按,可稍稍缓解。”

“如此打旋轻揉,母亲可有好上一点。”成芸手上的动作没停,开口问道。

杨氏在她按上额角的那一刻,就缓缓地闭上了双目,虽头疼得难受的紧,可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成芸的手法有效,她觉得额角的痛意,好似减轻了些。

周嬷嬷便是在杨氏快要缓过来的时候,走了进来,见到二姑娘还待在夫人这里,还诧异了一瞬,可随之发现夫人面色瞧不起不对劲,二姑娘还在给夫人揉着额角,脸上大惊,夫人这是头疾发作了?

“周嬷嬷,你可算是回来了,母亲身子不适,劳烦你去把府上的大夫请来。”成芸对着周嬷嬷说道。

闻言,杨氏睁开了双眸,摆了摆手,把覆在额角的双手,顺着牵到手心,轻拍了拍,说道:“适才你按揉得甚好,如今已然好了些,倒也不用再请大夫了。”

“我这头风发作,已是旧疾了,大夫来诊,也只能开些汤药缓解一二。你方才按揉的手法,比之,可有用许多,就连周嬷嬷都不及呢。”杨氏头疼缓解了以后,有了些许精气神,硬撑着和成芸说了这番话。

成芸听之,会心羞着笑了笑,说道:“不过是书上看到的,哪里比得上周嬷嬷。”

“周嬷嬷,把我妆匣子里的那套头面,拿给二姑娘。”杨氏缓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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