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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嗯”。
再细数上面几条的消息对话,也都简短得很,任凭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以为是不大熟悉的朋友之间的聊天,而非像他们之间所该有的亲密关系那样。
江然缓缓地踱步至席秉渊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臂,目光清浅又悠长,注视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湛蓝碧清的画板上漂浮着几缕悠悠的白云,恬静美好得不像话。他看了很久。
他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惯于发呆。
但他其实不大愿意接受自己喜欢发呆这个现实。因为人总是在遇到困境以后会变得喜欢发呆,他从前总觉得这是一件侧面证明自己无能庸常的事情。
站在他的立场上,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他总是更多地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多愁善感地在原地踏步、陷入纠结。事已至此,干等不过是无用功,唯有做出行动才会有新的变化和结果。
可是感情的事情好像并不能用这一套路来解决。
尤其他面对的是一个究极理性的Alpha,而他自己却是一个感性的Beta,他无法设身处地理解对方的思路,更加无法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预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就像他如今怯懦地一再退却一样。他不想再从那个人口中听到否定的回复。
但是他不知道这样虚假的和平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不清楚。
他们两眼观鼻鼻观心地、固执地故意忽视的那些事情,究竟会在未来的哪一个阶段彻底爆发?
因为祈知木永远是他们生活中无可避免的那个人,每次的相遇,都在提醒他们——他们之间还有没有爆发的矛盾,那个可以直接导致不可设想的后果的矛盾。
他还做不到,真正大度地完全不在意那些事情。
那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要爆炸。
江然垂着眸转过身,双手抱臂,目光飘忽不定地在这间办公室里兜兜转转。
独自等待的确令他感到有些无聊,他也不太想在这种疲惫的时刻思考沉重的话题。
忽而他漫无目的飘忽的目光一顿。
在席秉渊办公室的抽屉底下露出了一个并没有放好的公文包,黑色的皮包在浅色隔层里露出来了一角。
江然犹豫了一下自己该不该去动席秉渊的东西,他本意是绝对不想动的,因为在换位思考之下,他自己也不喜欢别人未经同意动自己的东西。
但是这个公文包出现得实在太突兀,他的强迫症在脑海中不停地要求他把东西收拾好再放到正确的位置。
江然在原地做了好一会回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强迫症战胜了礼数,他还是在万般的纠结之中决定替席秉渊把东西收好。
只是不料是不是老天看不惯他私自动别人东西的行为,非要给他下个绊子。当他走到席秉渊办公桌前的时候,他猝不及防被座椅的一脚绊了一下,身体一个没站稳撞到了桌上,冲撞产生的力度也将那个公文包撞掉到了地上,还连带着撞出了其中的一封信件。
江然扶着桌子干瞪着那封信,在原地无语凝噎了片刻。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席秉渊是个这么大手大脚的人?包没放好就算了,包里面的东西也不好好收,甚至连拉链也不拉。
生怕别人看不见吗?要是有不安好心的商业对手来窃取商业机密呢?
江然瞪着那封信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认命一般好声好气地弯腰替席秉渊把东西捡起来收好。
只是当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封信上时,他整个人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认得出来信上面的文字是德语,因为他曾经也辅修过一阵子二外。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以他的水平也能认出一些简单的字词。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看到的那几行字正好写的是定居德国和绿卡。
什么意思?
席秉渊为什么要定居德国?
为什么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就要定居德国了?
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是要和谁一起吗?
江然捏着信纸的手瞬间用力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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