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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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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今日是休沐日。

他在家,那与他谈话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好友,不会又是个被他算计的倒霉蛋吧?

按着这样的疑虑,她脚步也忘了停顿,就这么走进了花厅里。

裴疏晏被她骤然而至打断了谈话,不解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她才吓了一跳,只好匆忙解释,“郎主,实在对不起,是妾莽撞了。”

她嘴上虽说得万分抱歉,眼神却暗暗瞟向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个男子。

只见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高鼻深目,身着一袭玛瑙色的菱格忍冬纹半臂,腰上的蹀躞带还挂着一串银狐尾巴。

她怔住了,可以说裴疏晏有多雅正,这个人就有多狂放。

如此截然相反的两人,竟是朋友?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男子也摸着下巴将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又朝那厢兀自出神的裴疏晏道,“明也,怎么没介绍一下,这小娘子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一句话让两人都如梦初醒。

裴疏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没什么,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哦……”梁叔恭点了点头,又看向鸢眉道,“这人居然说你是不重要的人,你认可吗?”

她抽出手绢装模作样地掖了掖眼角,神情哀怨道,“有什么不认可的,郎主就是妾的天,他说什么……我还能反驳不成!”

裴疏晏见她俨然是把她教司坊勾人的那套本事使出来了,莫名攒着一肚子火,碍着梁叔恭在场,她他只好咬牙低斥,“还在这胡言,还不快下去。”

鸢眉只好福身道歉,慢悠悠地退了出去。

然而,她只退到门边,却想起那日刑部尚书和三皇子的那番话来,于是定了定神,趴在窗边偷听起壁角来。

梁叔恭目送着鸢眉出了屋,眼神还停留在门边,裴疏晏见他这般,暗暗咬紧了牙。

“诶,她就是你那个……”

“嘘。”他比了噤声的手势。

“不是,”梁叔恭眼里的光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瞠目结舌道,“这年头……都像你这般搞的吗?”

他又腹诽了一句,把仇人的女儿留在身边,这叫什么事啊?

他别了他一眼,怒道,“梁叔恭,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他瞪圆了眼道,“你为了她跟我急?我们是什么交情了,你竟然……”

“若你没别的正事,慢走不送。”裴疏晏说着端起茗碗,从容地刮了刮浮沫。

梁叔恭看他这副架势,还当真是起了端茶送客的念头,这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坐了回来,“好好好,不提她了。”

“有事说事。”

“你别对我冷着脸啊,我今日来,还是特地给你透露个消息的呢,去年刚上任的监察御史你知道吧?”他说着呷了一口茶,等着他的回应。

“言卿舟?”

“正是他!”梁叔恭拍掌道,“这人可绝非等闲,甫一上任,从他手里落马的官员少说也有七八个了,偏这人倒是清正廉明,谁敢贿赂他的,他直接把名单禀报给了圣上,你说说,还有谁敢对他行贿啊。”

“你说的这些,我也略有耳闻,这也值当你跑一趟?”他说完,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眉骨微动道,“不会是你……惹了事吧?”

“哎哟,哪是我啊,”他啧啧叹了一声,用手势比道,“人家这是盯上……”

“我?”

梁叔恭道,“你那日腌菜瓮里藏金锭子的事,不知被哪个嘴碎的传出去了,言御史闻风少不了要来查你的账,你小心点。”

裴疏晏眉头紧锁。

“还有,你近来还有回你叔父家吗?”

“没有。”

“我劝你也小心,你如今身居高位,只要你叔父家不给你拖后腿,倒还能保你平安无事,倘若……”他叹了口气,“那就难说了。”

“多谢你提醒。”

“谢什么,小意思。”

这厢谈话的内容越扯越远,鸢眉也就没兴趣再听下去了。

不过,就在刚才,她得知了一项重要的信息,居然有人假借送腌菜为名,给裴疏晏送了一瓮金子,以此来向他谋取好处。

还有,他叔父家听上去也并不简单。

上次她光是听说是二皇子的拥趸,已经够她震惊许久了,没想到这次更加荒唐,他居然还受贿!

从前她对他还有过一丝幻想,以为他不至于做出这等同流合污之事,可如今她已经看破了。

她曾经就是过于信任他,才会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现在的他已经不值得她再为他动摇了。

想到那个叫言卿舟的监察御史正在查他的账,她想,或许她可以助他一把。

就算不足以置他于死地,也要搓掉他一层皮,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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