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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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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观玄醒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听来洒扫的宫人说,高重?一早去了太和殿,现在还没回来。

宋观玄听着闲话喝了两口白粥,趁着高重?没回赶紧叫人撤走。

宫人还没出门,严回春就提着药箱进来了。

严回春在门口和收拾的宫女打了个照面,即刻正色道:“小宋大人,不吃饭怎么养得好身体。”

宋观玄微微垂目,熟练地将手腕递了出去:“昨晚吃得多了些,今早就少吃点,只这一回的。”

严回春半信半疑,两指搭上脉门,片刻后又是连串的不好不好。

宋观玄趴在桌上看他改药方,又添了一碗新的汤药。

严回春千叮万嘱过后,这才拎着药箱离开。

没一会冒着热气的苦药送了过来,是药三分毒,严回春的药就更毒。

宋观玄看了那方子,不过是健脾开胃的药单。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端着碗在屋里转悠半天,挑了盆快被烘干的兰花把药灌溉下去。

没过一会,兰花变得蔫头蔫脑。给重华殿的宫人见了,转眼兰花被换成一瓶白梅。

高乾来过之后,关顾云影殿的宫人明显多了些。宋观玄听着没完没了的归置物品声,困得头直点。

高重?来时,宋观玄正歪在罗汉榻上浅眠。桌上的药碗多了一个,高重?看他面色冷白如常,不知是哪里又不好了。

宋观玄听见响动,睁眼就瞧见高重?捧着碗发呆:“你喜欢这碗?”

“嗯?”高重?将凉透的碗放下,怕他又要送点什么,即刻道:“我不要这碗。”

宋观玄点了点头:“多谢你这白梅,屋子里的兰花枯了几天,今日居然续上了。一定是太和殿答得还不错吧。”

高重?也看见那瓶含苞待放的白梅,瓶子分明是重华殿里的东西:“我喜欢你这梅花,送我吧。”

宋观玄点头:“好,还你。”

高重?被这‘还你’二字一击,伸出的手定在空中。

宋观玄将花瓶往高重?那边推了推:“这梅花本来就是你殿里送来的。”

“还我就还我。”高重?沉默片刻,扔下一块腰牌,抱起花瓶就走:“我考得不错,这是重华殿的宫牌,说你以后都是伴读了。”

宋观玄听到这话终于放心,打算明天就去崇贤馆。算算时间孟知言也该入崇贤馆了,正好。

他老老实实在屋里将养一天,翌日起了个早。

赶到崇贤馆时,四下无人。高重?前头的位置依旧是空的,宋观玄拢了拢手炉直接坐下。

高重?临近迟到才冲进屋里,一眼就看见冒出来的宋观玄。

冬日里寒冷难免多吃些,崇贤馆个个瞧着都圆滚了点。唯独宋观玄穿得这样厚实坐在里面,还显得清清瘦瘦一个,像是重华殿的伙食亏待他一样。

宋观玄捧着银纹手炉坐在桌后,莹白的衣袍上蔚蓝细线攒着银丝,绣着仙鹤寻山的意境。和屋中所悬旷朗无尘四字交相辉映,衬得病色也成清冷疏离。

清冷疏离的宋观玄朝着高重?微微点头,开朗道:“殿下,你又快要迟到了。”

疏离不了一丝,清冷不了一点。

高重?有些呆了,他从前总见宋观玄神色郁郁凭窗而望,万千思虑不愿开口的模样。今日宋观玄一说话,整个人都明媚起来,叫人想不起他病气缠身的样子。

从前什么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才能让乾都的风水里的宋观玄都失了颜色。

高重?及时打断了给他找的借口,宋观玄没有苦衷,不可能有。

“还不坐下顾少师又要罚人了。”

“怎么了?是不是忘带功课了?”

“你还好吧?”

高重?不动声色地接下宋观玄关爱三连,在宋观玄身后落座,低声道:“今天又是元福抱你来的?”

“我走来的!”宋观玄咬牙切齿,元福在他殿中他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顾衍引着孟知言走进屋里。

宋观玄松了口气,此事两全其美,也算是帮孟知言了却他毕生的遗憾。

他正感慨着,定睛一看孟知言身后还跟着一人。

顾衍提了一句,是户部尚书燕行昌之子燕时保。

宋观玄左思右想,想不出这人怎么混进来的。燕时保长他们两岁,高出孟知言一截。

孟知言斜眼看着燕时保,也很是不服气。

宋观玄没放在心上,好得很,这么一算高重?能排进倒数第三。

“崇贤馆的年试又开始了吗,舍弟正想参加,却也没有听闻。”

台下果然有些不服的声音。

“年试未开,破格入选。”

顾衍将孟知言的论卷传了下去,起初还有些悉悉索索的质疑声,直到论卷一人人传看过后,那些声音都渐渐销声匿迹。

孟知言心知这便是顾衍的肯定,一双眸子盯着顾衍走回讲案的身影,竟然闪烁起点点星光。

纸张传到宋观玄这里,宋观玄粗略过了一眼。他对孟知言的功夫领教颇深,不缺这一张两张。只是传给高重?后,高重?也是过了一瞬,即刻交换给顾衍。

宋观玄将孟知言的神色尽收眼底,顾衍从师风范确实叫人向往,倒是不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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