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二更合一(2 / 2)
桑慈正把手里最后一颗花生喂给小藤妖吃,也没在意,甚至还自然地仰面让他帮忙擦。
江少凌是见了楚慎后才知道自己师弟已经回青陵仙府了,他知道桑慈是跟师弟和楚慎去的莫长老那,估摸着这会儿两人在舍馆,便跑去了一趟舍馆。
结果没见到两人。
他想了想桑慈这几天的暴躁,听说胃口也不太好,便又来了膳堂,直奔后边厨房。
一到那儿,就看到两人坐在板凳上,一个身形娇小,微微仰着头,一个肩膀宽阔,微微低着头,一个将将要窝到人怀里,一个就是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咳咳咳咳!”
江少凌十分幽怨地咳了好几声,一不小心破了音,温吞的嗓音都像是鸡叫了。
桑慈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大师兄你的喉咙是被鸡啄过了吗?”
江少凌:“……”
谢稹玉笑出了声。
师兄难为。
江少凌再一次感慨道,也随手扒拉了一只小板凳,在两人身侧坐下,他气质温雅,举止又有几分懒散疏阔,偏偏嘴里却是对谢稹玉说着对桑慈的抱怨:“师弟,你不在的日子里,不知师兄有多累,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看看这衣服都宽了不少。”
谢稹玉看了一眼江少凌的身形,中肯评价:“师兄还是一样身形精壮,一点没瘦。”
江少凌:“……”
罢了,都是自己师弟师妹,他能怎么样?
他说起正事,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
桑慈一看到他拿丹药,就想起上辈子他吃禁药而死的事情,立刻就劝:“师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乱七八糟的丹药少吃,实在身体虚就让谢稹玉杀两只老母鸡给你补一补。”
江少凌:“……那就先多谢师弟的老母鸡了。”随后他颇为忍气吞声地继续说道:“这是婉婉从流鸣山寄过来的,说是她炼制的固元丹,对筑基有益处。”
桑慈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接了过来,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瓶。
重生回来那会儿心里对婉婉和霜知确实有点脾气,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无理的,毕竟她被夺舍这事,连掌门师伯都没看出来,她们又怎么能看出来?
可她又会想,她与她们一起长大,她们该是最熟悉自己的人,不该轻易被蒙骗。
至少谢稹玉就没有被蒙骗,始终站在她这边。
她就是如此娇蛮不讲道理。
前段时间,她开始与婉婉还有霜知重新联系,玉简上的传信她也都回了。
但她心里还有些别扭。
或许等再见面就好了。
她也分不清自己逃避的究竟是流鸣山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是逃避的是那些曾经亲昵的故人。
等到十月,她回流鸣山就好了。
“那你帮我谢谢婉婉。”桑慈干巴巴说道。
江少凌这温和性子听了也瞪了她一眼:“自己玉简上和她说。”
桑慈:“……”
当然是要说的。
她这会儿就拿出玉简,想了想,传信给她。
谢稹玉已经转身去厨房里忙。
桑慈抬头看到江少凌竟然还在,立刻就道:“大师兄今日不用去剑馆授课吗?”
江少凌觉得自己的脸皮也是该时候锻炼出来了,稳稳当当坐在板凳上:“我今日正好还没用膳,有点饿了,想念师弟的厨艺,老母鸡先欠着,今日有什么吃什么,师兄这儿还有几壶酒,咱们师兄妹几个正好小酌一杯。”
桑慈:“……”
想到江少凌爱酿酒,他酿的酒十分甘醇,她觉得让大师兄蹭一顿饭也没什么。
小藤妖从桑慈袖子里探出来,算是和江少凌打个招呼。
江少凌早就算是小藤妖熟人了,颇为友善地想逗一逗她。
小藤妖直接钻回了桑慈袖子。
桑慈又站起身来往厨房里去。
因为多了个江少凌,所以谢稹玉又利用厨房里的食材,准备多做两道菜。
桑慈闻着土豆烧鸡的香气,嘀咕一声:“大师兄可真没眼力见。”
谢稹玉深以为然。
等桑慈端着最先做好的烧鸡出来时,看到楚慎刚从剑上下来,身后还跟了一串,李扶南、陆元英、柳雪音都在。
桑慈:“……”
江少凌一脸坦然:“阿慎问了我在哪儿,他找我吃饭,我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都来了,不过也正好,大家都是朋友,趁着这机会聚一聚,虽然都在这,但好久没聚过了。”
除了对楚慎外,桑慈对其他人不讨厌,毕竟他们都是谢稹玉的朋友,而且最近上课,也算互相熟悉了,眼睛笑弯弯和他们打招呼。
楚慎见桑慈冷落自己也不恼,抱着剑站在自己师妹李扶南身边,表情依旧冷酷得很。
但是桑慈心里转念一想,这些都是谢稹玉的熟人和朋友,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她的朋友也要来。
于是她又传信给张钦余、林凤娘、还有祝绯和景明。
谢稹玉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默默又回了厨房。
陆元英也会做饭,他一看人这么多,便露出憨憨的笑,说道:“不如我们去打点野味?”
楚慎立刻先应和,并问李扶南:“师妹想吃什么?”
李扶南声音柔柔的,“蘑菇。”
桑慈听到这一句,想到一脸冷酷霸道的楚慎在山林间采蘑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楚慎听到她笑,面无表情转身御剑飞走。
柳雪音喜好生得好的人,不论男女,此时凑到桑慈和李扶南中间,左看看桑慈,右看看李扶南,清冷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不如我们去厨房里面帮忙?”李扶南柔声提议,切肉她应该可以。
柳雪音只会耍大刀,但她认为自己烧火应该可以胜任,便点头。
桑慈觉得谢稹玉需要人帮忙,点点头,她至少可以剥蒜。
进厨房前,桑慈余光瞥到猫到一边偷懒的江少凌,忙指挥他去膳堂那儿搬桌椅过来。
“……”
江少凌只好起来干活。
等张钦余几人过来时,膳堂后面的院子里已经桌椅摆好,架起了烧烤架子,桌上有酒有菜。
几人都景仰楚慎几人,难免有些拘束。
好在闲散人江少凌平生另一大乐趣是唠叨,他又气质温和,很快就将少年人的拘束给开解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点起了灯笼。
当江少凌自酿的酒倒入酒杯时,甘醇的酒香立刻弥漫在四周,惹得桑慈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稹玉端着鱼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桑慈垂涎欲滴的模样。
柳雪音正在给桑慈倒酒,满满一杯。
谢稹玉放下鱼汤,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下,又看了一眼酒杯,忍不住低声道:“小慈,少喝点。”
她不善饮酒,喝多了还会一夜不眠,第二天又要头疼欲裂。
偏偏还挺喜欢喝,尤其是江少凌酿的甜酒。
桑慈横他一眼:“如今我已经可以灵气化酒了。”
才不会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喝醉。
谢稹玉哑然。
心道你喝多了哪还会用上灵力去化酒。
桑慈今日高兴,抬头间,灯火下,是一张张年轻又鲜活的脸,大家都还活着。
除了如今还被封印的贺荆生。
她还特地拿出一只小碗,给小藤妖拨了点吃食,又给她倒了一小杯酒,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到一边玩去。
今日大家都喝了些酒,话便有些多,就是楚慎那冷面孔的人,喝了酒后也拉着江少凌和谢稹玉东拉西扯,陆元英则和张钦余那几个凑在一起。
桑慈酒喝得上脸,和柳雪音还有林凤娘凑在一起听李扶南出门游历各个古墓秘境的经历。
她说得跌宕起伏,兴致勃勃,柔婉的声音都比平时高昂几分:“有一回的古墓中女主人是个鲛人族,其夫君却是个凡人,女鲛人将鲛珠给了她夫君,换了她夫君活百年陪她,百年后,鲛珠力量殆尽,她夫君迅速化作红颜枯骨,女鲛人便修了一座墓,墓中绘制着他们生前的一幕幕,你们知道吗?这其中最多的是藏书和图册。”
林凤娘大眼睛里都是好奇:“难不成那女鲛人喜好读书?又或是她那凡人夫君爱读书?”
柳雪音虽面上清冷飒爽,但私底下和熟人也放得开,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桑慈不明所以,催李扶南:“所以这些藏书怎么了?”
李扶南微微一笑:“小慈怕是不知鲛人族的习性,鲛人性、淫,故那些藏书与图册都是她活着的时候收集的。”
至于收集了用来做什么就不必多说了。
桑慈和林凤娘年纪最小,听得脸红,但好在大家都喝了酒,脸都红扑扑的。
李扶南有些喝多了,兴致一上来,低头在芥子囊里翻了翻,翻出几本封面平平无奇的书,往几人怀里一人塞了一本,柔声慢语,却又十分豪放:“拿回舍馆自己好好长长见识,别说问剑宗大师姐小气。”
桑慈抱着书,不像其他两人都偷摸着塞到芥子囊里,她当场就要翻开看。
却被李扶南压住,李扶南朝她眨眨眼,冲不远处的谢稹玉看了一眼,抬手放在唇边,“嘘。”
桑慈轻哼一声,心道,她看这书册避着他做什么?
可她转念一想,谢稹玉是个木头,万一合籍后都只会渡气怎么办?、
这种事,还是交给她来学好了。
到时候露一手让他震撼震撼。
那确实要偷着学。
桑慈将书册收了回去。
今夜月明高照,一行人兴致不减,到后来又一起去了青云台上,借着酒劲喂招切磋,到最后东歪西倒地倒在地上一起赏月。
还未到十五,月有缺,挂在夜空缺依旧莹润。
陆元英舒服地喟叹一声,憨笑着道:“明年我们还一起喝酒赏月。”
桑慈听到了,她左边是柳雪音,右边是林凤娘,袖子里藏着一只小藤妖。
她醉醺醺的,闭着眼睛,心想,明年,一定会的。
明年还要游学,还要和谢稹玉看月亮,还要认识很多新朋友。
……
青云台石板夜凉,谢稹玉喝的不多,也不打算管别人,等大家都昏昏沉沉要睡不睡时起身轻声走到桑慈身侧,伸手一揽,将桑慈抱了起来。
桑慈还没彻底醉倒睡着,睁开眼看到是谢稹玉,恍惚了一下,便顺从地抱住了他脖子。
她乌黑的头发在一顿闹腾里有些散乱了,此时凌乱地堆叠在谢稹玉臂弯处,玉雪般精致的脸就藏在一片乌色里。
谢稹玉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轻轻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御剑离开青云台。
回到舍馆,落地后,他往桑慈袖子里的小藤妖扫了一眼。
小藤妖不用他开口,自己就乖巧地飘下来,落到花丛里找了个位置藏了起来。
开门进屋,谢稹玉直接抱着桑慈回到床边。
他本想放下桑慈,替她擦一擦脸和脖子,将被子替她盖上便离开,可他弯腰放下他后,桑慈却抱着他脖子不松开。
“小慈?”
他轻声唤了她一声。
桑慈没有声音,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是陷入梦中没有意识还是纯粹喝醉了撒酒疯。
谢稹玉试图将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拉下来,但是他不过稍稍用了点力气,桑慈就不乐意了。
她不乐意也不是朝他生气,更不是骂他,而是睁开眼睛瞪着他。
不知道是喝过酒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浸润过一样,带着湿意,眼睛周围又红着,看起来几分可怜,几分可爱。
“怎么了?”
谢稹玉一下不动了,又因为挣脱不开,只好也侧躺在床上。
桑慈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看着他。
她的眼里似乎藏了许多话,情绪又是那样炽热,悲伤、欢喜、期盼、害怕,都在里面交织着。
谢稹玉黑幽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凑过去一些,感受着她呼出的热气就在他的脸上。
“嗯?”
桑慈缓慢地眨了眨眼,仿佛此时才认清楚面前的人。
她眼中那些不该出现在她眼中的情绪已经不见踪影了,桑慈后知后觉的酒劲泛了上来,盯着谢稹玉看了会儿,忽然松开他脖子,低头在自己腰间的芥子囊里翻了翻。
谢稹玉不知她要做什么,见她松开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坐起来,侧躺着安静看着她。
桑慈很快翻到李扶南给的那本书册,然后坐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谢稹玉,随后翻开了书册。
谢稹玉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她的动作坐了起来,随着她的视线往她手里看过去。
他见她神情凝重专注,以为她拿在手里的是什么剑诀或者咒律典籍,毕竟她如今灵气满溢,即将筑基,所以他跟着低头看过去。
可桑慈却抱着书往后一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这书你不能看。”她哼声道。
谢稹玉不解,歪头疑惑地看着她。
桑慈又重新低下头看手里的书,神情凝重严肃钻研。
这幅样子,让谢稹玉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醉得糊涂了还是没醉。
但是他想要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书总是有办法的。
谢稹玉看她一眼,转身下床去给她倒水。
桑慈还很警惕地扫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偷看的意思,才继续看手里的书。
谢稹玉倒了水回来,站在床边,仗了一点身高的优势往下看。
是图册,不是书册。
图册上交缠着一双男女。
谢稹玉:“……”,
</div>
<script>_ad_hf();</script>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