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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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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是怎么哄你夫人的?”陆容淮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

赵禄脸色一僵,随即讪讪,“我家那位母老虎哪用哄啊,揍我一顿就出气了。”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陆容淮若有所思。

赵禄咳了一声,差点想要放声大笑。

“王爷,在追妻这件事上,要主动发挥自己的优势啊。”赵禄指了指自己,一脸得意,“就比如我,当初我夫人就是看中我身材魁梧,让她很有安全感。”

陆容淮上下看他,“……”

“也是难为你夫人了,还能找到一个优点。”

赵禄:“……”

不是,他好心好意的出谋划策,王爷怎么还人身攻击。

“您还要不要追妻?”

“……”陆容淮严肃,“再说一遍,不是本王,你继续说。”

“其实很简单,若是家财万贯,便使劲给他花钱,我家母老虎都说,为女人花钱的男人,天下第一帅。”

陆容淮颔首,心里底气加一分。

他有的是钱,给阿沅拿去撒着玩。

“若是身怀技艺,那就时不时在他面前秀一下,让他知道你是个有内涵有品位的人,好感自然就来了。”

陆容淮沉眉,琴棋书画他倒是会,只是好些年没碰,技艺难免生疏。

“你觉得,带他练武,如何?”

赵禄:“……这是追妻,不是练兵。”

“那,骑马呢?”

赵禄回想起楚沅那娇弱的身体,额头冒汗,“属下觉得,有点危险。”

可能骑着骑着,王妃就没了。

陆容淮也担心楚沅的身体,“是有些危险,还有什么办法?”

赵禄直勾勾的盯着陆容淮的脸,嘿嘿一笑。

“还有一招,就是色|诱,用脸去引|诱对方,让他沉沦。”赵禄朝他挤眉弄眼,“凭王爷这张脸,定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陆容淮皱起眉头,“不行,他并非这般肤浅的人。”

赵禄撇嘴,“不试试怎么知道?先前聂大公子在邺京时,只要他一出现,那群女人就跟疯了一样,追着他跑。”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觉得王爷比聂大公子好看多了,但王爷成天冷着脸,大家都怕他,别说追求者了,听到王爷的大名都能吓哭小儿。

“那个小白脸?”陆容淮哼笑一声,很是嫌弃,“成天就知道招蜂引蝶,怪不得聂相将他赶出了邺京。”

“聂大公子是外出游学,王爷你对人家偏见太深。”

“我对他有什么偏见,”陆容淮捡了颗花生米扔嘴里,“本王对他们聂家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赵禄也去抓花生米,一把塞进嘴里,咬的嘎嘣响,“说到聂大公子,王爷,我听闻他好像在襄城参加考试,夺得解元,下个月初便会回京,参加二月的春闱。”

“本王虽然讨厌聂家人,但也欣赏他们的能力,那个小白脸是聂俦温亲自带大,此届科考状元,定然是他。”

赵禄咋舌,“聂相那老狐狸亲自教出来的,那不就是个小狐狸?若这两人以后跟王爷对着干,王爷可有把握赢?”

两人说话间,陆容淮已经将一壶甘苏喝完,这样烈的酒,喝完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眼神清明如许。

“走了。”陆容淮抬手,不让他跟随,独自一人下了楼。

陆容淮牵马走在街上,想起楚沅那张清冷绝俗的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一世,两人是生死与共的患难之情。

等他意识喜欢楚沅时,楚沅也对他动了心。

他们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这一世,自从他梦到前世开始,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恰如除夕夜刺杀,上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他重生在楚沅刚嫁他之时,他尚未落魄,楚沅也未病体沉疴。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会让楚沅重新爱上自己。

想通之后,陆容淮郁闷之情一扫而光,他看到街边有卖糖糕的,便走了过去,想买些带回去给楚沅。

然而不等他走近,就见原本在摊子上排队买糖糕,聊得热闹的百姓们瞬间噤声,纷纷作鸟兽散。

个个面露惊恐,逃得飞快,好似见了鬼。

卖糖糕的商贩也想跑,但他晚了一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陆容淮朝他走来。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小人还要养家糊口,求王爷放小人一马。”

陆容淮站到商贩面前,环视四周,百姓们躲在很远的地方悄悄打量他,神色恐惧。

“本王为何要杀你?”他收回视线,黑眸蒙上一层冷意。

商贩吓得缩紧脖子,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求王爷放过小人吧。”

“你不说,本王如何放过你。”陆容淮面色阴沉。

商贩跪在雪地里一个劲的磕头,浑身发抖。陆容淮闭了闭眼,眉目间尽是冰冷,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扔他摊子上,“给本王包几块糖糕。”

商贩起初不敢动,最后陆容淮不耐烦的催促一声,那声音如同阎王索命,他立即连滚带爬的跑到摊位上。

商贩忍着巨大的恐惧,手掌哆嗦的打开油纸包,拼命往里面放糖糕。

“无需那么多,两块足矣。”楚沅的食量小,买多了他根本吃不完,还容易不消化。

百姓们的反应不太对劲,他需要尽快查明原因,陆容淮接过油纸包,转身上马回家。

而他一走,那些四散的百姓再次聚集过来,围着商贩七嘴八舌的询问。

“哎哟,刚才可吓死我了。”

“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长得那么凶,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就是,我看你也别摆摊了,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对对对,他刚才不杀你,估计是看我们大伙都盯着,不好下手。等到了晚上,说不定就到你家里,把你全家老小都给杀了。”

“他的银子你也敢要,也不嫌晦气。”

商贩被他们说的绝望又害怕,慌慌张张的收完摊子就跑了。

夜里,黎王府书房内。

弦月抓了两个人,往地上一丢,“主子,谣言是这两个茶楼说书的散播出去的。”

陆容淮合上书,容色寒凛,不怒自威,“谁指使你们的,嗯?”

两人约莫不惑之年,模样清贫,瘦脸尖腮,此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吓破了胆。

“小人不知,小人今儿上午突然收到一包银子,里面夹了一份信,让小人按照信上的内容去说,说是……说是……事成之后另有奖赏……”

“王爷饶命啊,小人一时财迷心窍,狗胆包天,小人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小人这一回。”

“信呢?”陆容淮神色不耐,随手将书丢到桌上。

‘啪’的一声,两人俱是一抖。

“信、信已经烧了……”

另一人怯怯说道:“信上威胁我们说,看完之后便立即烧了信,不能留下证据,小人害怕,只好烧了。”

一片安静。

陆容淮端坐着,那双眼阴沉而又危险,书房内鸦雀无声。

两人害怕至极,手心里冒出汗,脸上已经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恐怖之色。

“那便念给本王听一听,信里怎么说的。”许久,陆容淮启唇,面无表情的看向两人。

说书人的记忆不差,今日又在茶楼说了好几遍,对信上内容可以说是滚瓜烂熟。

其中一人忐忑的说道:“……信上说,黎王在战场上得了嗜血症,每日需饮用活人鲜血,否则就会发狂咬人,六亲不认。”

“嗯,还有呢?”陆容淮听着,眼皮都没动一下,懒散的靠向椅子。

“还说,太子仁德,知晓此事后一直为黎王到处寻医求药,顾念手足之情,没有当众揭发此事,谁知黎王突然发病,将太子打成重伤……”

弦雨听不下去了,他呸了一声,“什么狗屁,一派胡言。”

说书人哪知这内里真相,他见陆容淮没发话,只好继续往下说。

“信里说,齐王昏迷不醒,是因为被黎王吸干了血,眼下性命堪虞,危在旦夕。”

弦风摇头,“这么荒谬愚蠢的消息,你们竟也敢当众散播出去。”

“小人靠说书混口饭吃,茶楼里每天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些事,早就不吸引人了,信上说的这些,小人……虽也不信,但胜在离奇新颖,大家也就是图个新鲜,听个热闹。”

弦雨不客气的嘲讽,“听个热闹?这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你可知污蔑天潢贵胄,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说书人弓着背,被吓得如同软脚虾一般,瘫痪在地。

“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王爷,您该用晚膳了。”弦霜看了眼黑沉的夜色,提醒他,“您晚膳一直没吃,茂叔来催了好几次。”

陆容淮只当没听见,他直起身,命令说书人,“抬起头来。”

两人抖个不停,又不敢违抗命令,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他。

然后,他们就见暖黄烛光下,男人面容俊美非凡,眉眼深刻,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黑眸如刀锋出鞘,涌现出锐利寒芒。

他勾唇,笑容邪气,“有一点没说错。”

两人眨眨眼,神情惶恐不安。

“本王确实爱喝血,今晚的还没喝,两位不妨献点血,让本王换换口味。”

弦风他们:“……”

两人白眼一翻,吓晕过去。

陆容淮欣赏完两人晕厥的丑态,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把书拿起来。

他打开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把这两人丢到柴房去,关几天长长记性。”

弦月上前,“主子,那幕后之人?”

“本王知道是谁,她想借流言毁了本王,可惜……本王债多不愁,何曾怕过。”弦月微笑,“再传下去,主子都要被妖魔化了,叫人闻风丧胆。”

“正合我意。”陆容淮哼笑,神色傲然,“弦月,再去给他们加把火。”

“王爷想闹大此事?”

“越大越好,这样才热闹。”

“是,属下遵命。”

弦霜不参与这个话题,他专注自己的任务,“王爷,用晚膳。”

弦雨拖着人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加油,实在不行这还有俩血包。”

“……”

弦霜嘴角抽搐,他看向气定神闲翻书的陆容淮,顿了顿,“王爷,王妃晚膳也没吃。”

陆容淮翻书的动作停住,他瞬间起身,把书砸他身上,怒冲冲地就往外走,“你不早说!”

众人让开路,沉默地目送他快步离去。

弦雨松开说书人的腿,拍手称赞,“厉害啊,这变脸速度,变戏法的看了都得跪下叫爷爷。”

陆容淮神色匆匆的赶回扶雎院。

乐书正端着空药碗出来,见到他从夜色中走来,忙要行礼,“王……”

陆容淮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拎起来,眼神危险迫人,“本王让你好好照顾阿沅,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让他吃晚膳?”

他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楚沅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朝外喊道:“王爷,是臣自己不想吃,与乐书无关。”

陆容淮走进来。

楚沅听着脚步声朝自己靠近,很快,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不好好吃饭?”

楚沅挣了挣,没挣开,脸上闪过一丝憋闷,“王爷,你为何总要搂搂抱抱,这不成体统。”

“哪里不成体统?”陆容淮收紧胳膊,目光在他白净脸蛋上流连片刻,按捺住自己想亲他的冲动,柔声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多抱一抱,有助于培养我们夫夫感情。”

楚沅心下嘲弄,半个字也不相信。

“不说这个,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不吃饭?”

陆容淮搂得太紧,楚沅能够清晰的闻到陆容淮身上的药香,引人犯困,“吃不下,头晕想吐。”

今天下午,吴院正施完针后,许是淤血开始消融,他的脑袋比先前更晕,总想睡觉,一吃东西就会犯恶心。

陆容淮听完,心脏抽疼,他看了眼桌上已经冷透的糖糕,那是他下午带回来的,楚沅只尝了一口,便没再动过。

“吴院正走时跟我说过,这些都是正常反应,过两天就好了,阿沅再忍耐一下。”陆容淮见弦霜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抬了下食指,让他先离开。

弦霜将手里的托盘往前递了递,意思很明显,人可以走,晚膳要留下。

陆容淮摇头,让他拿走。

弦霜看了眼神色恹恹的楚沅,终究还是没再坚持,端着托盘悄声离开。

乐书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

屋内夜明珠光芒柔和,一会儿工夫,楚沅脑袋轻轻垂下,困得快睡着了。

他扶着楚沅躺下,盖好被褥,又亲手将纱帘放下,挡去夜明珠的亮光。

“我去沐浴,阿沅先睡吧。”

楚沅迷迷糊糊的,听见脚步声远去,方才陆容淮说了什么,他不曾留神听,也没有放到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被褥被人掀开,一具宽厚温热的躯体紧挨着他躺下,手臂一伸,揽过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

“唔……”他低吟一声,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嘟囔着问了句,“王爷?”

“嗯,睡吧。”陆容淮抬手,见他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楚沅睡得不清醒,闭着眼撵人,“王爷走错了,这是我的床。”

“……”陆容淮气笑了,凑到他耳畔低语,“小没良心的,你的床我就不能睡了?”

耳边热气喷洒,吹的他耳朵痒,楚沅忍不住朝后仰头,“王爷去别处睡。”

“我就要在这睡。”他故意抬杠。

楚沅眼睛闭着,脸上露出小小的不乐意,低声咕哝,“登徒子。”

耳力极好的陆容淮:“……”

算了,他不跟睡糊涂的人计较,等睡醒了再跟他好好算账。

记仇的黎王默默裹紧了怀里柔软的身躯。

没一会儿,楚沅被捂得喘不上气,他眉头轻蹙,小声哼哼两句,嗓音有些委屈,“难受,闷……”

陆容淮立即心虚的松开爪子。

待他眉间褶皱平缓下去,睡颜变得恬静安然,陆容淮适才幽幽地出了口气。

随即他又在心里咒骂太子和齐王。

若非这两人使阴招,他的阿沅怎会受此横祸,伤痕累累,连饭都吃不下。

身旁传来均匀轻缓的呼吸声,陆容淮低头,见他睡得乖巧宁静,气息浅浅的拂过,一点一点的抚平了他心中暴躁沉郁的思绪。

他搂着怀里的宝贝,闭上眼。

他发誓,此生定以性命相护,让阿沅百岁无忧。上一世的遗憾,绝不会再发生。

*

不出三日,流言甚嚣而上。

如同一粒火星子落入干燥的枯叶里,瞬间便起了燎原之势。

传播速度之快,内容之夸张,铺天盖地的席卷整个邺京城,黎王陆容淮,一时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名声一落再落,直至跌入尘埃。

“你听说了吗?黎王他吃人了!”

“岂止是吃人,先把人放血,再剥皮抽筋,砍成一截截的,当做下酒菜,配着血酒喝呢。”

“这种人怎配做皇子,迟早会害得陆国覆灭!”

“这话可别乱说,要掉脑袋的,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

“当初那宁贵妃狐媚惑主,害得朝纲不稳,如今她儿子又残忍暴虐,我看陆国定会毁在这母子俩手中。”

“太子殿下博爱宽仁,被黎王三番五次的陷害,不仅没怪罪,还反过来多次帮黎王收拾烂摊子,同是圣上的子嗣,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太子乃皇后所出,跟那个妖妃生的自然不一样。”

“齐王府已经闭门三日,齐王生死未知,那黎王竟还当街纵马,招摇过市。”

民间谣言四起,朝堂上,亦是硝烟弥漫。

御史大夫叶起连同五名重臣,连夜写折子上奏,弹劾陆容淮。

“陛下,黎王行径狂妄,罔顾伦常,民间怨声载道啊。”户部尚书站出来,控诉道。

叶起手持象笏,严肃道:“家齐而后国治,若皇子间争斗不休,则不能为天下表率,于国而言,亦是动摇根本,人心涣散。”

弘嘉帝看了眼陆容淮,见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群臣们正在口诛笔伐的人不是他。

“黎王多次残害无辜百姓,陛下明察,若不严惩黎王,民怨难消。”镇南将军踏出行列,又为他添上一笔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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