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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书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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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他是吃完馄饨再去买别的吃食,这些也就吃个半饱。这回带着小夫郎,总不能他去买吃食,让小夫郎单看着他吃。

所以王商栋从隔壁摊子买了几块大饼,就着馄饨汤,一起吃完了。

临走之前,王商栋还把背篓里没有卖完的鸭蛋都送给马叔马婶了。

“不用钱,家里养的鸭下蛋,不费钱。”

马婶执意不要。

王商栋就说:“婶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就这点鸭蛋,你都不要。”

马婶顿时无言,好小子,合着拿她之前说过的话来堵她自己。

最后,鸭蛋还是送了出去。

反正他弟也吃不了这么多鸭蛋。

——

安平镇只有一个书院,安城书院,教学资源相较于其他镇,还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前些年,安城书院的院长聘请了徐举人来书院里当夫子。

一时风头正盛,把周围的书院都比了下去。

彼时,王商瑾受了李夫子的推荐,带着推荐信来到安城书院。

推荐信堪堪敲了安城书院的进门砖,但是徐举人一看是多年好友的推荐信,便破格提了王商瑾到甲班。

安城书院有四个班级,分别为甲乙丙丁班,其中甲班收录的入学考最优秀的前二十人,倘若在童生成绩为前六名的,便能不用参加入学考,直接进入甲班学习。

丁班最次,多半是天资不高,勉强靠着死记硬背考进来的。

王商瑾有推荐信,不用参加入学考看成绩如何。那时王商瑾也才十二岁,连县试都未曾参加。

不过徐举人还是出了一套试题,不管做得如何,他也得看在好友的面上收下,他只是想看看这位学生学识如何、天资又如何。

总该有一点过人的地方,不然为何好友会专门写上一封推荐信与他。相识多年,徐举人是了解好友的性子,断不会因为亲姻关系来麻烦他。

王商瑾掀袍在案几前坐下,翻看了一眼卷子,知晓了大致内容,心中有了答案。

卷子前尽一半都是考诗词句,府试也是如此,只要记得住,不错字,便能考取童生。难得是选的诗、赋、经文,不止出自四书五经,杂的名学也考,大家的著作也会选录一些。

出题实在没有规律,完全是在看考生是否有读更多的经书左传,考的学识多,阅历多。但大多数考生能读完四书五经已属实不易,能够熟背的少之又少,更何谈论杂书、大家集学。

王商瑾少时爱读书,王阿娘便给他买了一些书籍,又托兄长在府县买了一些书。

不认识的字,王阿娘便教他认。

本来王阿娘也打算教大儿子认字,可没学多少,就跟她哭着喊着头痛不想学,那嗓门吼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再后来,王阿娘发现了小儿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家里的书全叫他读了净透。

王阿娘会认字,读的诗经也不少,但多的是看话本,策略那些是一窍不通。对于小儿提出的问题,她是常常回答不上来的。

所以等王商瑾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就送去上河村李老秀才那里,让小儿多读些书。

徐举人摸了摸胡子,满意的瞧着王商瑾手拿毛笔不抖,落笔也不迟缓,笔势流畅,身姿真正挺拔,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他背手走了过去,王商瑾竟不受他半点干扰,沉稳答题。

徐举人走到王商瑾身后,看了一眼答卷,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一手楷书写得周正,虽说算不上多惊艳,但是有自己的风骨,一字一句的楷书,光是晃眼一瞧,就能看出少年意气风发的潇洒。

何况王商瑾年岁尚小,能写出这般好字当属不易,日后加以磨炼,多年后在书法上必定能有一番大的成就,说不准就是一代书法大家。

徐举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走了回去。

半个时辰过去,王商瑾停笔,把毛笔搁置在一旁的砚台上。

等了一会儿,笔墨干透了,他才起身把答卷交给徐举人。

旁的人写这一套题也要一个时辰,尤其是到最后一题策论,落笔都要思虑许久。

徐举人以为王商瑾后面的策论那些不会写,不过他也理解,要是十二岁都会写策论,那大晟遍布学识大士。

他也特意拿了一套最难的答卷,比府试难度番了几番,也是为了让王商瑾知晓科举并不容易,不可骄傲自满、忘其所以。

毕竟十二岁就能够入读安城书院,难免会叫人自鸣得意,但犯了读书人的大忌。

只是等徐举人看完王商瑾的答题,他忍不住站起了身,心情颇为激动,拿着的卷子的手都在抖。

天才,天造之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的造诣,日后可还了得?

单看前三十句,全都填满了,甚至一字不差,书院里找不出来一个学生能写得出十五道。

王商瑾竟全写对了,可见王商瑾学识多广。

试贴诗、经论、律赋没考,只有一道策论。

光是第一句,就叫徐举人觉得妙,何为治国、何为安邦,君应以百姓为国的根本,赋经商流通,减民之赋税,听民声,察民意,国可安定兴邦。

一句点意,后篇就洋洋洒洒的写了如何面对天灾人祸,如何解决民生困苦,信手拈来就能引经据典,没有半点突兀的地方,甚至用词达意都叫人觉得惊艳。

徐举人意犹未尽的看完这篇策论,直觉得王商瑾真是那话本里说的,文曲星下凡,天赋之高不是他人轻易可及。

当然也有不足的地方,文章确实出彩,但是过于激进批指,策论的结构也不大对,需要润色。

徐举人直接把人收到他门下,又给了一张令牌:“你拿着这牌子,可随意出入书院里馆学,里面的书籍可随意翻阅,但是不能拿出馆学。”

“可在馆学里抄录书籍。”

书院规定,馆学可供书院里的学生阅览,但是不可私自带走,也不可抄录,违者罚银十两。

这一规定是为了防止书院里有学生通过抄录,把抄录的书本拿出去卖银钱。

但持令牌者除外,可持笔在馆学抄录。

“若是你想,每日下了学可到我的书房带走几本书籍。为师一本两本的孤本还是有的,也可以借你一看。只是待看完之后,第二日还与为师便是。”

王商瑾眼睛一亮:“多谢夫子。”

徐举人则去找院长去了,这般天赋之才,书院必是要给出最好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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