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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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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婉醒来之际,日头早已过半。

她脖子上缠绕着纱布,伤口隐隐作痛,左右又翻身不得,起初噩梦不断,睡得十分不安稳。

中途听见房内有些声响,似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床边说话。闫婉头脑尚不清醒,无力言语,随意把手伸出被褥,触碰到一片温热,她反手将其抓在手中,整个人逐渐平稳下来,沉沉入睡。

闫婉望着头顶的花绣帘帐,楞神片刻,察觉手中正紧攥着某物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猛然侧头,却对上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梁衍侧身坐在榻沿,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道:“玉儿,你一觉睡了好久,本王手都麻了。”

闫婉皱眉,探身坐起。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衣物早已被更换,一番动作间,白纱睡袍顺着肩颈滑落,露出锁骨和大片雪白肌肤。

而宽大的袖口下,她与梁衍的手十指相扣,极其紧密,而他修长的指尖发白,血色倒退,俨然是被握的太紧太久。

闫婉连忙撤开手,拉好衣领。

有些不显于色的慌乱,故作镇定道:“殿下难道…从我入睡后一直未走?”

梁衍把自己布满另一个人指印的手,刻意抬起来晃了晃,“中途出去办了点事,本来想回来看一眼你歇得是否安稳,哪知道——”

“你借机轻薄本王。”

闫婉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脸色不甚好看,平日里出口成章,却在此刻接不上话来。

梁衍欣赏着她青红交加的脸,继续火上浇油道,“拉着手就不让走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别离开你,那模样…啧啧啧。”

“亏得是本王心胸开阔,坐怀不乱,可怜你现在是个伤残小美人,若是换了其他人,非得被这种举动勾魂了不可。”

他越说越来劲,闫婉的却艴然不悦,冷着脸打断他:“殿下。”

梁衍露出如沐春风般笑容,附和道:“本王在呢。”

闫婉背靠在床头,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片刻才缓道:“那刺客可有交代?”

梁衍挑眉,唇边笑意不减,答非所问道:“先不说别的,玉儿不觉得,自己应该先向本王交代一下?”

闫婉转头望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我要交代什么?”

梁衍也不忙回答她,反是慢条斯理地从旁边小案前拿起一物,正是她先前藏进怀中的那张名单。

“解释解释?”

闫婉见此物时一怔,眼皮轻跳,随后又在很快时间内恢复正常,面不改色道:“这不是殿下早年教过我的官职分布图解吗?保留下来,只为了加深影响罢了。”

梁衍对这番说辞俨然不信,他将纸张徐徐展开,故作姿态地观摩片刻,眼眸里带上几分看不透的情绪,开口时语气变得危险,“本王教的,你都学会了,但骗人这种本事,你倒是无师自通啊。”

闫婉油盐不进,依旧道:“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你所学武功出自本王之手,自是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但却会被瘸了一条腿的刺客所伤,因为早就知道会遭袭击,提前带上你的情报,做好了准备,想通过他的挟持离开军营,但没想到本王来得如此快,于是只能暂时放下计划,没错吧?”

闫婉沉默不语。

“昨夜本王刚提了大皇子,今天你就按耐不住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可以飞了?”

梁衍的目光从纸面挪开,望向她,“知道你忍耐七年,想马上回京城,想找凶手的那种心情,但是暗地里单枪匹马,去找人收集皇室的情报,一旦被察觉,你可知有多危险?”

闫婉终于不再伪装,猝然一把夺回那张纸,力道大得惊人,差点没把纸张粉碎。

她抬眸回望梁衍时,眼中强烈的野心和恨意暴露无遗,

好似带着无穷无尽的愁思。

“那敢问殿下,为什么这些年教我的所有,通通避开了梁国皇室?”

“说凶手是二品之上罢了,在官场之内也罢了,一切都是靠你告诉我,一切都按照你的安排去做,若殿下有一句欺瞒,我是否一切计划都付之东流?那我又何苦苟延残喘!”

“相信二字何其珍贵,我这等粗鄙之人不配,也不敢妄想殿下能付出真心,但这多年来的共处,我只想问殿下是不是忘记了,操纵这官场,要洞悉世人,也全是你们梁家人!你为什么就是偏偏不让我提皇室,莫不是监守自盗?”

这是闫婉第一次在梁衍面前爆发情绪,后者些许楞神。

片刻,梁衍猛然探身靠近闫婉,一把攥住她的细瘦手腕,力道之强劲,很快便勒出红痕。

他眼底满是阴鸷,“养不熟的狼,故意不让你掺合皇室,是本王不想看你陷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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