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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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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速收拾起身。

家里依旧在忙乱,叶阿叔几乎脚不沾地,跑完前院跑后院。

李七娘想着,她的事也不是特别要紧,非得要叶阿叔去办的,就随手招了个仆从来,在他耳边低语吩咐一阵。赶在跪灵之前,她终于拿到了从外头买回来的地图。

这张地图不止绘制了长安城,还连带绘制了附近几个郡县的地形地势。

李七娘望着这张地图,看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全部默记下来。

一整个早上,她都没等到小寒回转。

直到吊唁宾客络绎不绝,接近正午时分,小寒才匆匆而来。

跪到她身边,低声回话:“女君又请了医士入府,女公子,这可怎办呢?”

“女君的性情这样娇弱,主公不在了,对她而言就是依靠没了,她如今只怕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怎还能帮得上女公子?”

“阿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阿父去世的事实,太过伤心了。”

李七娘无声叹息。

她本来不想将姚氏拉进风雨中的。

可如今看来,如她这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若是真不将外头的事情告诉她,那怕是真的要死到临头了。

她在小寒耳边一番交代。

只说她去去就来,若是吊唁的客人问起,就说她有旁的事要忙,立刻回来。

她一路急步。

到姚氏院中时,胡媪正客客气气地送一名须发皆白的医士出门。

见她来了,急忙把送人的活计交给手边一个小丫鬟,匆匆随在她身后,似是想要阻拦她进屋去见姚氏。

“阿媪这是何意?”

李七娘紧盯着拦在门帘前的胡媪,紧皱眉头。

“女公子,还请您莫要怪奴。奴知道您找女君定是有要紧事商量,可女君刚刚经历主公离世,备受打击,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又被李家那些人气的心碎。您就算是体恤她,还请暂时不要把外头那些事情说与女君听,好歹让她先缓过劲儿。您看可好?”

李七娘也想。

若是有可能,谁还不愿意做个被和风细雨润养的花朵了。

可她能等,外头那些随时有可能要她们命的人能等吗?

“阿媪,您可否是从小就跟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

若是到这时候,李七娘还看不出来,那她就真当是个棒槌了。

在胡媪眼里,姚氏的心情大过于府里所有事。

这等样感情,没有几十年陪伴是培养不出来的。

果然,胡媪虽不解李七娘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她与姚氏的傅母乃是亲生姐妹,姚氏自小就在她们身边长大。只是姚氏嫁给李昌良之前,她的傅母去世,身边便只有了她一个人可依靠。

“女公子,说一句僭越的话,女君就如同我的孩儿一样,我是一心一意为她的。”

“我自然知道阿媪是为了我阿母好,我也十分感念阿母身边有您这样的忠仆,若是外头那些闲杂事,我自己便可拿主意。但如今,我是有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要与我阿母商量。”

胡媪吓了一跳。

连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又满面愁容的往帘子里瞧了一眼。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只叫李七娘在外头稍等,她须得进去和姚氏说一声。

李七娘眉头皱得更紧。

也是她来的时间短,不懂这院里的规矩,她倒是不知晓,什么时候女儿见母亲,还得要经过一个仆人的同意,甚至还需要走通传这样生分的程序。

她略有些焦急的在外头等了半晌。

胡媪才亲自撩了帘子请她进屋。

姚氏依然半躺在幔帐之内,半撩起的帐子遮掩不住她满身的病容,她不仅面色寡白,就连唇色也一片惨淡。

看来,当真是病的极重。

她不得不再次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阿母。”

李七娘想了又想,换了个折中的说法。

“阿母,您身子若是实在不好,不若我们挪到乡下庄子去,我记得你与阿父在咸阳乡下还置办了一处庄子。也许换个地方,不像如今这样,日日对着阿父生活过得痕迹,你也能将伤心淡忘些。”

才提了李昌良一句,姚氏又开始捏着帕子掉眼泪。

一边说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连累了李七娘;一边说她们可以向凌府求助,说李昌良是凌家二公子的笔墨师父,只要她们去求,凌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阿母还是不要指望了。”

“我父亲已经走了,我们家与凌家的交情已经尽了。昨日李家人来闹事时,您虽身子不济,但也应该能看得明白,凌家人全然没有要站出来为我们母女说话的意思。我们又何必再去求人呢?”

“阿母,我听叶阿叔说,往日父亲在时,您与他也能男主外女主内,能为我家挣下这一片家业。”

“如今父亲不在了,您更得要撑住才是。”

害怕说不通姚氏,李七娘还是斟酌着,委婉提了一句:“阿母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好端端的,父亲却撇下了我们母女独自离世呢?”

“若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得不走上绝路。那阿母与我更加不能只顾着为他的离世伤怀,否则阿父一番苦心岂不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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