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2 / 2)
只不过,族长还没能拎得清,依旧不服气,恶狠狠瞪着李七娘。
他似乎还要说话。
却被里长先一步拦住。
“你还要说什么,你还有脸说什么?”
“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年纪了,再过些日子,你家孙儿都要娶新妇了,你还好意思整日起这些歪心思。你有跟李小娘子在这里夹缠胡闹的功夫,倒不如回家去好好操持你孙儿的婚事。”
里长撑着案几,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又高声咒骂了几句:“还不速速跟我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继续欺负李小娘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里长甩着袖子大刀阔步。
族长心里虽不服气,脸色也极差,却依旧低垂着脑袋,追在里长身后,一同出了门。
李七娘不慌不忙,随手指了个丫鬟,吩咐着送里长三人出门。
这才由小寒扶着站起来。
眼看着族长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跟在里长身后,小寒咯咯笑了两声。
崇拜的对李七娘道:“女公子真是厉害。”
“奴之前心里还犯怵,总担心咱们受族长欺负。”
“没想到,女公子出马当真是不一样。这些日子,任凭族长和李氏族里那些人在怎么闹腾,竟然愣是没有在女公子手里讨好半点好处。”
小寒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又扭头看了一眼族长急匆匆的背影。
“女公子,族长之前就没有在官府衙门讨到好,今日又被里长收拾了一顿,这一下,他总该消停了吧?”
李七娘慢悠悠收回停驻在大门口的目光。
笑眯眯看了小寒一眼。
她身边这小丫鬟,年龄虽是比她大了些许,却不如她,更知道人心险恶。
就李氏族长那样性情的人,要是真的愿意就此作罢。
那她愿意将自己的李字倒过来写。
“这事,还有的闹腾呢。”
李七娘声音小小的,小寒没听清楚,疑惑相问。
却被她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
不愧是常年跟在李昌良身后出入御史大夫府邸的人,叶阿叔背着钱,一连奔波了数日,终于赶在十三日下晌,到李七娘面前来回话。
说已经找了两位十分厉害的游侠,都是箭术高手。
定能把李七娘交代的事情办好。
果不其然,两日之后,长安城中便流言四起。
说是御史大夫一家在去文祖庙祭拜的途中,险些遇刺。御史大夫那位七十有三的老母受了惊吓,当场昏迷,数日未醒,就连宫里的皇帝陛下都惊动了,特地赐下宫中医官,前往凌府,为凌老夫人诊治,又连发数道谕旨,勒令廷尉府严查,定要将那胆大包天的匪徒击拿归案。
彼时,李七娘正披麻戴孝,跪在李昌良灵前。
听前来祭拜吊唁的邻人拉着姚氏的手,宽慰她要放开心怀,莫要多思自伤。
就见叶阿叔和小寒一前一后,匆匆进门。
小寒三步并作两步,跪到李七娘身后,将唇覆在她耳边低语。
“女公子,御史大夫凌家两位公子到了。”
李七娘哑然。
她不动声色往门口方向瞥了一眼,果然见被日光笼罩着的两道长长人影,正缓步从门口进来。
凌家一门三儿郎,有两位都是贵人身边极为宠信之人。就算在长安这样,遍地官员的京畿重地,也是赫赫有名的。此刻灵堂之上,认出凌大公子这位太子冼马的人不在少数。虽是在灵堂上,这些人不好对凌大公子行跪拜大礼,却也都乖觉的躬身站起,以示尊敬。
李七娘并不看他们,只一直低垂着脑袋,将手里的奠钱往火盆里撒。
却在听到小寒接下来一句话时,猛地停住了动作。
“御史大夫大人也来了,阿叔令奴向您传话,说大人正在后院垂花门外等着见您。”
李七娘皱眉。
微微抬眼望向叶阿叔,见他也正在看她。
立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三字经。
这才无声无息从灵堂退出来。
她半点也不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悠悠往后院去。
期间还拽着小寒问了几句话。
她方才一直在灵堂伺候李昌良的灵位,并不知晓凌家人是如何来的他们府上,是轻车简从还是大张旗鼓。
“阿叔特地交代了,让奴与女公子说。凌大人是与小凌大人挤了一辆马车来的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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