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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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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此刻的言下之意。

“里长大人,不知我父亲的丧仪这样办算不算的上隆重?”

“我想,里长大人愿意为我家与李氏族人的事特地走着一趟,定是个十分宅心仁厚之人。”

“您定不忍心我家为了给父亲办丧事,卖房子卖地,让我与我阿娘流落街头,任人欺辱。”

里长摆弄茶盏的动作一顿。

虽未说话,却扭头看了族长一眼。

李七娘虽看不见里长是什么表情,却敏锐的发现,族长眼底飞快闪过了一丝难堪的尴尬。

他面上一阵惊慌。

口不择言:“里长,里长大人。前几日在长安令衙门,我亲眼看到的。我侄儿死了,这家门户对御史大夫府已没有用处了,如今人家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日,凌家大公子在长安令衙门拦住李七娘,只指了家中一位不知名的管事就要打发她。”

“这小女娘早就没资格拿御史大夫属臣的身份说事了……”

不等族长说完话。

李七娘就冷笑出声。

“是以,我家不是御史大夫的属臣了,你就下定决心想不顾我与我阿母的生死,也要谋夺我家财产?”

族长被李七娘怼的脸红脖子粗。

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他恼羞成怒:“什么你家的财产,你和你阿母的名字,根本不在我们李家的族谱上。”

“你父亲是我们李家的儿郎,他死了,留下的财产那都是我们李家的财产,和你们母女有什么关系?”

李七娘心底一阵冷笑。

揶揄望向族长。

很好。

东拉西扯,作天作地的闹腾了这么多天,这老家伙终于撕下伪装的假面,露出青面獠牙了。

“族长这话说的可不对,这些日子,我一个小小女娘操持家计,加上要主持父亲丧仪,大把大把的银钱从我手里花出去。我自然心慌的不行,早就已经仔细对过家里的账,也查点过我家中的一应房契地契了。”

“我祖父当年从李氏族中出来,可是连包袱都没有带一个的。”

“我家能有今日光景,全都靠的是我祖父以及我父母多年积攒辛苦劳累。我家的一应房契地契,所盖印章,所签姓名,与你们李氏族中半分关系都不沾。怎的如今我父亲走了,我家的财产,却变成你们李家的财产了?”

“族长可千万不要忘了,当年我祖父带着父母离开家族时,可是写过文契的。”

李七娘这些天经常到姚氏榻前去坐坐。

早就把这件事中的所有关节都弄清楚了。

她们如今所住宅子的房契,就存在姚氏那里。

不止如此,当年她的祖父与家族因为纷争,闹到要彻底脱离家族,这件事非常大,而且影响很恶劣,更是长安城里的首例。所以,当初她的祖父与家族中的族长和众位族老说话时,不止请了当时的里正,就连当时任长安令,如今已升任九卿重职的大人,也都在场做过见证。

当年写下的文契一式三份,其中有两份分别保存在李昌良和李氏祠堂,还有一份,则被留底直接送到了长安令衙门。

李七娘笑望向里长。

里长的年纪比李昌良要大些,想来对这事也多少了解些。

果然。

里长腾的一下直起身,他满眼失望盯着族长。

用极其失望的语气指责族长。

“好呀,你这个老家伙。”

“来之前我还在奇怪,怎么好好的一家人却闹的这样难看,居然进了官府,搞得满城哗然。叫外头那些人不止看你们两家的笑话,连我这老家伙也一起笑话上了。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惹是生非。”

“亏我刚才还信了你的话,以为真的是李小娘子年纪太小,分不清是非黑白,被别人挑唆了去。”

“原来是你不要脸面,还非得把这些恶名栽到李小娘子身上。”

李七娘脸上露出一副庆幸之色,像是十分感激里长能仗义执言。

可心里,却淡淡的。

她这身体的年纪虽然小,可内里的芯子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童。

她又怎会看不出,不论是里长之前的沉默纵容,还是此刻面上表现出来的失望,都不过是策略罢了。他此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里长的体面,调停李七娘和族长代表的李氏家族之间的矛盾,至于他们双方究竟谁赢谁输,他并不关心。

他虽然从未出言偏帮过族长。

可只要有眼睛有脑子,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希望族长能够压得过李七娘的。

毕竟,依里长的表现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文契之事。

那一式三份的文契,在这一整件事中起到的作用,绝对是关键性的。知道却不说,里长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李七娘明白的很。

若是她没有提及文契,或是她当真拿族长没有办法,让族长给拿捏了,里长自然又会摆出另外一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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