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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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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退了小寒,李七娘才终于有机会取出藏在袖兜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极其寻常的棉麻布,上头还带着淡淡的皂荚香味,应是李昌良从哪件衣服上撕下来的。

麻布片上写了很多内容,洋洋洒洒,李七娘却越看越心惊。

这是一份认罪书。

上头详细记载了李昌良是如何被丞相司直鲁弘方威胁收买,迫使他加害御史大夫凌驿淮;尽管他再三向凌驿淮预警,可他依旧对自己信任不减。也正因如此,李昌良被推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他不愿辜负凌驿淮对他的信任,始终拖着,未曾替鲁弘方办事。

直到一个月前,鲁弘方再次找上门来,拿姚氏和她的性命威胁李昌良。

未曾想,李昌良替鲁弘方办了事,可他却依旧没打算放过他。反而以此为把柄,继续威胁李昌良想办法进言凌驿淮以及其家人,在这个月十五号,前往城郊文祖庙拜谒神灵,助其完成刺杀行动。

李昌良既不舍朝堂上的斗争最终祸及凌驿淮满门;又不堪被鲁弘方如此逼迫威胁。最终,选择自尽。

并且留下这一份认罪书,希望能以这份认罪书助凌驿淮将丞相拉下马。

以此来换取他护佑姚氏与李七娘平安终老。

李七娘额头冒起一层冷汗。

好在她方才见机快,将这份认罪书收了起来。

否则真要是交到凌驿淮面前,不论这个月十五丞相司直鲁弘方是否能在城郊成功截杀凌家满门,李昌良都脱不了罪。

而她,即便真的能有幸被凌驿淮护佑终老,也逃不过罪臣之女的恶名。

她是绝不可能将这份认罪书交出去的。

就算李昌良曾经为自保,被迫害过凌驿淮;就算十五之期近在眼前。她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助凌驿淮脱困,甚至她可以设法处置了三番五次要害怕凌驿淮,最终逼得李昌良不得不自杀的鲁弘方,她也绝不可能将这份认罪书交出去。

她甚至不会放过丞相。

她也绝对不愿背上罪臣之女的恶名。

李昌良的遗言,总归只是遗言,不能代表她的意思。

而她,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李七娘将这认罪书送到油灯下,烧成一滩灰烬。

没有丝毫犹豫。

叶阿叔是在一个半时辰后,匆匆赶回府的。

李七娘并不着急,只令他先去照看前院诸事。

李昌良本是壮年,忽然自经身亡,打了府里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没有棺木,就连小殓的寿衣都不曾准备。

李七娘作为小辈,不好行走在府中,直接主持这等事情;姚氏又一病不起,无力主持这等样事情。

如今只能靠叶阿叔一个人前后院来回奔波了。

“女公子。”

叶阿叔在前院转了一圈,本是要向李七娘汇报李昌良丧事的一应准备情况。

却被她打断:“我们还要赶去长安令衙门,有事路上说。”

李七娘特意换了身素色衣衫,戴上孝布,穿上孝鞋。这才坐上叶阿叔早早套好的车里。

听叶阿叔说,他赶到凌府,并未见到凌驿淮。

“凌府管家说,凌大人被皇帝留在宫里商议要事。”

“得知主公离世,凌府管家颇为震惊,还说只等大人一回府,就将此事通报上去。”

李七娘点头。

对于这种结果,她并不意外。

毕竟凌驿淮是朝廷三公重臣,颇受皇帝信众,早朝之后被留下来说些体己话,这种事情应该时常发生才是。

“你可有遇到凌家其他人?”

叶阿叔闷了一下。

他一直记挂着李府的事情又多又杂乱,担心李七娘一个女娃娃,即便主意颇多,也不好直接出面。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管家要领他进府的邀请,只在门口通报了一声,便急匆匆赶回来了。

可他也确实在门口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因奴是在门口回的话,并未入得去府中。故而,只在门口遇到了前往太子府当值的凌家大公子。”

“但大公子步履匆匆,也只是与奴擦身而过。”

之后又说起了李昌良丧礼的一应准备情况。

说是小殓的寿衣,已经让府里的人加紧缝制了,若是缝制不及,在外头买也是可以的。

“无妨,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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