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事(1 / 2)
当晚,何皇后在与皇帝用晚膳时,便言笑晏晏地谈起了刘晞的婚事。
皇帝原本还不以为意,可随即又意识到:他的女儿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若他是寻常人家的父母,确实要开始为白泽物色夫婿人选了。
何皇后与皇帝相伴数年,自然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领。此时一看刘宏的神色,就知此事有望成功。
她嫣然一笑,又转而提起兄长家那个叫何咸的孩子,道:“说来也巧,妾也有个刚满十八岁的侄子,至今仍未娶亲。”
“兄长忙于国事,将这孩子的亲事耽搁了,妾这做姑母的,可不得多上心几分?陛下若见到了好人家的女儿,可得帮忙相看相看……”
皇帝面露沉思之色。
宫廷就像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哪哪都是透风的口。没一会儿,何皇后想撮合万年长公主与何咸的事,就传到了长乐宫董太后的耳朵里。
董太后活了一把年纪,焉会看不出何皇后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借刘晞的力,将她那木讷鲁钝的儿子推上皇位。
若是以往,董太后也懒得和何氏计较,统统随那村妇折腾便是了。
可如今,董太后膝下养着个刘协……她缓缓看向犹自玩耍着的幼童。
刚满两岁的小孩子生得十分可爱,正咿咿呀呀地唤着大母。
董太后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汪春水。她颇为爱怜地摸了摸刘协的脸颊,暗暗下了决心。
——谁母家还没几个适龄的儿郎了?
翌日清晨,董太后便借母子叙话的由头,派身边的内侍去请了皇帝来。虽是闲谈,可话里话外都没离开董家那几个未成婚的少年。
刘宏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昨晚何皇后提起刘晞的婚事时,他并没多想。可今日董太后再次提及时,他当下就回过味来:何氏和母亲,这是又拿刘晞打起擂台来了。
他心中顿觉不悦。
不管母亲或何氏与自己再亲近,她们身后站的那也是皇权不可忽视的威胁——外戚。
刘宏如今虽掌了权,可他从来不敢忘刚刚登基时的情景。
当时内有桓思皇后窦妙,外有大将军窦武,父女两人可谓是权倾朝野。整个天下都险些姓了窦,他这个傀儡皇帝连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若他将刘晞嫁与董家或何家,岂不是主动助长了两家的势力?那他将来的继位者,怕是又免不了受外戚裹挟了。
如此说来,还不如寻个公卿家的儿郎作女婿——说不定还能起联姻之效,借此收拢部分士族势力。
刘宏心中主意已定,可又不好公然拂了母亲董太后的面子,便借口要问问刘晞本人的意愿,派身边人宣了万年长公主进宫。
当错金铜博山炉里的香料即将燃尽时,万年长公主刘晞便在几人的期待中,风度翩翩地进了永乐宫。
“儿拜见父皇,见过大母。”
“吾儿无需多礼。”刘宏免了她的礼节,随后又着人为她赐座。
而董太后则赞了一句,“几月不见,万年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是大母抬举孙女了。”刘晞回之一笑,似乎带着些羞意地低下了头。
她在进宫途中得到了吕强传来的消息,自然也就知道皇帝突然传召的原因。
婚事?靠这个就想拿捏她的生活吗……刘晞对此嗤之以鼻,但她心中到底有些憋闷——这种被他人随意摆弄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开心不起来。
“白泽在外边儿可还住得习惯?”
“托父皇洪福,儿一切安好。”
刘宏点点头,又交代道:“章台殿我一直吩咐了人打扫,里边儿的摆设、人手也一律不曾变动,你若腻烦了府上,随时可回宫里来,也能陪为父我多谈谈天。”
“多谢父皇,儿一定谨记。”
刘宏东来西去地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话题扯到了今日的正题,“霜凋夏绿,冬去春来。一晃眼,白泽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何家和董家都有几个不错的儿郎,不知白泽更为中意哪个?”
刘晞嘴唇微张,眼睛也因为吃惊睁得溜圆,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白泽,这是怎么了?”刘宏当下便觉奇怪,他这女儿的仪度向来出众,甚少出现这般失态的时候。
“父皇容禀,昨夜儿入睡后,忽梦一白衣鹤发的仙人,说我命数奇特,命中不宜早婚。今晨起时,我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将此当做与身边人的笑谈……未曾想到……这……”
刘宏素信鬼神,闻言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可曾看清那仙人的容貌?”
“说来也怪,我分明记得我还同那仙人手谈了一局,可今早醒来后,每每忆起仙人的容貌,便是雾锁烟迷,云雾重重。”
刘宏闻言又信了几分。既是仙人,容貌哪能为凡尘之人所知?
皇帝心神全被那仙人占了去,哪还记得什么婚姻之事?董太后见状,也只能将此事按下,等着来日再提。
而刘晞则在皇帝殷殷期盼的眼神下,正儿八经地与他胡扯了一番“仙人托梦之事”。
离开永乐宫后,刘晞立马唤出了系统,“阿玖,你能掌控刘宏的梦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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