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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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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薛怀文在长廊上迎面遇见了殷绪。殷绪单手不便, 只弯腰道,“岳父大人。”

薛怀文见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道,“你没事便好,珺儿呢?”

殷绪道,“她担忧了我一夜, 这会儿还睡着。”

只是担忧, 没有出意外便好。薛怀文点头, “让她多休息会儿, 我去看看琼儿。”

殷绪自然顺从,又邀请道, “等岳父大人忙完,来南华院用早膳。”

曾经那般孤僻叛逆的少年, 现在已越来越有人情味, 薛怀文淡淡一笑, “好。”

殷绪回转, 薛怀文去往东英院, 下人将他请入屋内,又打开房门,让薛琼出来。

薛琼一夜未睡, 发髻凌乱, 扑到薛怀文腿边, 跪求道, “伯父, 我没有给驸马下药, 求您为我主持公道。”

薛怀文想不到事到如今她还要撒谎, 不由得面露失望,“可昨夜,你姐姐的确被你骗到了国公府。”

薛琼

抵死不认,哭道,“我没有,我昨日都没有与姐姐打上照面。”

被柔嘉分析提点过,薛怀文现在并不会轻易相信薛琼,只恼怒道,“你是不是非要不见黄河不死心?”

若她好好认错,自己仍可以接她回家,给她选一个远处的夫君,尽量避免与柔嘉见面。可她偏偏……

“我没有!”薛琼也变得更为激动,仿佛承认了就是输给了柔嘉,她不能输给柔嘉,“没做过的事,就是闹到皇上面前,我也不会承认!”

她伏在地面痛哭,“伯父就是偏心姐姐,才不相信我,我早该随我父亲一道去了,才不会留在这个世上受罪……”

见她提到亡父,薛怀文心软,可又失望于她这冥顽不灵的态度,最后疲倦道,“你既不认,那便看你姐姐那边,拿不拿得出证据吧。”

见自己已哭到这个份上,薛怀文仍没有与她妥协,站到她这一边,薛琼边哭边咬牙:她就是死,也要拉殷绪与柔嘉沉沦!

婢女没有与她关在一起,再无人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薛怀文在薛琼这边受挫,一脸无奈地来到南华院。

柔嘉已起了,梳洗一番,精神焕发地迎了过来,“爹。”

薛怀文疲惫地一笑,“珺儿。”至少他这个女儿,是无比乖巧懂事、聪敏善良的。

柔嘉将他请到花厅,让他坐在最尊贵的位置,自己与殷绪坐在下首。她没有问薛怀文探望薛琼的结果如何,左右那边绝不会认错。

薛怀文见她不问,便知道她是不会原谅薛琼的。而这次薛琼确实过分,是非不分非要报仇也就算了,还选择如此折辱人的方式,借刀杀人还不满足,还想让人身败名裂,太狠了。

薛怀文也没有为薛琼求情,只简简单单与夫妻二人一道用了早膳。

早膳完毕,太医来了。柔嘉将他请到了书房。

殷绪已告知柔嘉,自己收集到了物证,柔嘉将薛怀文也请到了书房,又让薛非给他搬了一把圈椅。

薛怀文并不是迂执的人,只是文人儒者的身份,让他十分重情重义。今日她就要与薛琼撕破脸,只有让薛怀文亲眼见着薛琼犯下的罪证,他才好痛下取舍。

太医先给殷绪处理右臂,柔嘉担忧道,“昨日驸马不小心动了右臂,可有什么不妥?”

“啧,”太医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恢复如初继续舞刀弄枪,更要小心,这次没事,可不要再动了。”

想到殷绪是为什么动的,柔嘉低下头,眼中显出羞窘。

薛怀文坐在对面,想到昨夜的凶险,脸色发沉。不曾料薛琼居然下这种药,殷绪又伤着,还好他没事。

太医将殷绪的右臂又包扎起来。殷绪递上自己的衣衫、薛琼送来的宝剑,和采秋收集起来的熏香灰烬,放在桌案上,镇静道,“还请太医检查这些物品是否有蹊跷。”

蹊跷?驸马爷刚刚死里逃生,这又遇到麻烦了?太医脸色惊奇,先拿起宝剑来,最先闻到的,是一股香味。

那香味已经很淡了,但太医日日辩药的鼻子显然很灵。找到香味来源,他拿起剑穗,凑到鼻尖细闻,皱起了眉。

谁也没有急着问出个结果,殷绪又将用帕子包着的灰烬,推到太医跟前。

太医小心地闻了闻,又拿起自己的银针拨弄一番,最后问道,“这香料的香炉呢?”

采秋便将那个鎏金圆形小香炉,递到了太医跟前。太医同样闻了闻。

他最后检查起殷绪的衣裳来,殷绪点了点被茶水泼到的地方,“这里溅到了茶水,那茶水味道古怪。”

太医便认真去闻殷绪指到的那处,又让采秋拿来一杯水,将衣料浸入,化出一点药水来。

又将那药水研究一番,太医问殷绪,“驸马闻过香味之后,可有什么反应?”

宝剑和衣服看起来都是男人的,薛怀文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殷府处理,那么只能是殷绪了。

殷绪隐晦而又冷静地道,“燥热难忍,神志昏沉。”

“那便是了。”太医疑虑道,“这剑穗、香料和茶水中,都有催情之物,虽成分不同,但药效是一样的,只有大小区别。”

也不知是谁,给驸马下这种药。得罪公主和太后,谁也活不成了。

果然如此,柔嘉脸色阴沉,看向了薛怀文。薛怀文叹气。

顾嬷嬷脸色亦是凝重,皱眉道,“她是怎么下到我们院中的?”明明都处处注意、重重把守了。

殷绪沉吟道,“香球应当是她第一次来时,趁人不备扔进书房中。那杯茶水……我未一直看着她,她并不是无机可趁。”

无论如何,至少没有酿成祸患。众人一时没有说话。

柔嘉一阵后怕。若是殷绪当真被如何了,薛琼必然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且不说她会如何痛不欲生受人嘲笑,光说要为殷绪保命就极难。即便太后娘娘心软饶过他,本就恨不得他死的陈昱,一定会借机处死他……

即便殷绪没有被如何,若是失控之下又伤了手,以后的前程只怕再也没了。

薛琼当真好狠!

柔嘉现在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算账了,但是要先送走太医。柔嘉拿捏出了威严的气度,命令道,“此乃本宫私事,还请太医保密。”

不是因为心软维护薛琼,只是为了薛怀文和府中弟妹的名声与心情。

太医立即拱手道,“公主放心,微臣必当守口如瓶。”

采秋送太医离去,这边薛怀文领了柔嘉的心意,叹道,“珺儿与绪儿受委屈了。”

柔嘉心疼道,“私下处理便好,我与驸马不要紧,只要父亲安好。”

薛怀文心中酸软,虽今日心情大起大落,他却并不是沉溺之人,站起身,利落道,“事情既已查清,还须告知大将军,请他处理。”

柔嘉是不欲去前宅与殷烈见面说话的,殷绪自然也是一样。她思索道,“大将军只怕会让我决定,我……便还是请父亲处理吧。驸马以为如何?”

她转头询问殷绪的意见,殷绪自然不会反对。

柔嘉公主与受害人的身份,自然可以任意处置薛琼,但她仍是将权利让给了薛怀文,当真是处处体谅他这个父亲。薛怀文感怀,并未与她客气,道,“也好。”

他一定会处理妥当,给她的珺儿和绪儿一个交代。

知道柔嘉与殷绪不愿前往与殷烈多说,便只薛怀文一个过去。

殷烈已经吃过早膳,正在前厅等着薛怀文。

薛怀文走上前,叹道,“事情已经查清,确实是琼儿下的手。”

这件事中殷府利益没有受损,殷烈已不欲再管,只明面上须过问,便道,“公主可说了如何处理?”

柔嘉是让薛怀文处理,薛怀文谦让道,“还请大将军定夺。”

殷烈也谦让,叹道,“弘儿已走,琼儿贤惠孝顺,我却不忍如何,还是请亲家公定夺吧。”

薛怀文便道,“那我便将她带回薛府再行处理。”便是打女儿,也该关起门来打。

殷烈道,“好。”柔嘉公主没意见,他更没意见,于是吩咐道,“将少夫人请出来罢。”

仆妇将薛琼带出,那边柔嘉不太放心,还是来到前院,殷绪自然陪同。

柔嘉不放心,不是担心薛怀文会袒护薛琼,而是知道薛琼必然会狡辩,担心气着薛怀文。

果然,薛琼一见到薛怀文,立即哭道,“伯父,您要带我回国公府?您为何不为琼儿主持公道?”

薛怀文皱眉,仍想维持她最后的体面,冷静道,“你随我回府,我会送你去寺庙冷静一段时间。” 薛琼看着薛怀文,眼中泪水簌簌落下,“伯父,您终究不相信我,我是您从小养大的女儿啊,明明是最亲的……”

柔嘉已不欲再看她演戏,为难薛怀文,遂冷道,“薛琼,证据确凿,你下了三种药,宝剑剑穗上的,圆球香炉内的,还有茶水中的,还要继续胡搅蛮缠么?”

薛琼看向柔嘉,激动哭道,“什么香炉,什么茶水,我不知道!那宝剑在你们那放了那么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下的而后陷害我,就为给这个淫贼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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