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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清羽宁愿宋皇后死了,长公主怎么会这样想?
“没有!”宝缨急忙说,“陛下心里有数的!”
许是听出她声调里的急厉,符婉瑶撒开手,倚在背靠上,冷冷审视着宝缨。
符婉瑶和符清羽是异母姐弟,长相其实不太相似,但有了几分薄怒,抿起嘴看人的时候,目光都是一般的深沉迫人,大概是皇家与生俱来的威严。
宝缨顶着威压,坚持道:“陛下记着的。”
那是为数不多几次宝缨得以窥探到符清羽心底的秘密,所以记的特别清楚。
只不过那是皇帝想要保守的秘密,即使对长公主也不能乱说。
所以宝缨只是劝道:“这种话,长公主对奴婢说,奴婢出门就忘了,可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保不齐做出什么文章。”
符婉瑶明显还是不信,但终究笑了:“用你操心……这些事,原本也和你说不着的。本宫难得看见一个以前认识的人,有些多话了,你能忘就好,不过——啊!”
符婉瑶一拍手,饶有兴味地问:“本宫现在才想起来,你这都过来两次了,肯定不是阿羽叫你来的……有什么事,说说吧?”
宝缨急忙坐端正:“奴婢的确有事相求……”
如何请长公主出手,宝缨仔细思考过。
单纯因为感情受挫而心生退意,丢脸地想要逃走,这种理由宝缨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所以她只是说杨家女要入宫当皇后了,而自己身份尴尬,日后恐怕难以立足,不想给陛下增添忧愁,只好请长公主帮忙。
自从大夏立国,以符氏皇族为首的武家和那些历经几朝不倒的世家就不太对付,表现在武烈皇帝那一朝,最明显的就是程彦康和杨用、杨平父子政见不和,朝堂上每每针锋相对。
光化之后,程家更是与杨家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寻常人家的主母也不会多么待见丈夫先前的通房,寻个由头打死发卖了都是常有的事,杨灵韵天之骄女,怎么能容下程宝缨呢?
宝缨说的俱属实情,除了她自己那点拿不上台面的小儿女心思,最大的隐瞒其实是——这个问题,符清羽已经帮她解决了一半。
允了婕妤之位,皇后便不能轻易处置,总归是个保障。
虽然不是宝缨想要的,但她还是感激的。
反过来说,虽然感激,但不是宝缨想要的。
宝缨庆幸符清羽不是爱张扬的性子,不会告诉其他人,所以宝缨有点心虚地瞒下了这桩事。
“……长乐宫里的老人,长公主从前也跟陛下要过几个,陛下都准了……”宝缨深深叩头,“奴婢才起了这个心思,想求殿下把奴婢也要过来。不然等杨皇后入宫,奴婢恐怕……”
“哦?”符婉瑶若有所思,“……可你不是长乐宫的老嬷嬷,你是祖母特意放在阿羽身边的人,别管为了什么……既然阿羽应了,也幸了你,那就跟普通的宫人不一样了。”
宝缨辩解道:“陛下当时也没看上奴婢,后来,后来……其实一直也没多待见奴婢,只是因为太皇太后一句话,才没把奴婢撵走的。”
符婉瑶挑眉:“没多待见?阿羽他……”
她顿了下,却又嗤笑:“他放不放人和喜不喜欢你,也不相干吧。他是个男人,男人嘛,觉得你跟了他,挂了他的名,那就是从属于他的物件了,不喜欢可以束之高阁,可以拆烂了打碎了,但是不能让别人碰。怎么说呢,讲的粗俗点,就跟公狗撒尿划地盘是一模一样的!”
“你是他的人了,就算不喜欢你,也断没有轻易让人的道理,”符婉瑶叹了口气,“若他会轻易让你走,你也不用来求本宫了。”
宝缨脸颊涨红,无言以对。
立不立皇后,与你何干?
你终究是落在朕手里了。
你也想当皇后吗?
避子汤,每次都喝了吗?
别妄想太多。
是你的命……
符清羽说过的话,一句一句涌上心头。长公主说的没错,符清羽不会爱她,但多半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因为那事关男人的尊严和占有欲。
无论是宝缨还是文竹,她们从小在宫里,对这种事所知甚少,还是想的简单了。
“谢殿下赐教……”宝缨讷讷地说,“怪奴婢考虑的不周到,贸然提出,没想到可能会引起殿下和陛下之间的不愉快。”
“宝缨,”符婉瑶轻轻拍了拍宝缨脸颊,“你错了。”
宝缨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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